伸手推開簡陋的後門,舞池裡的搖滾樂震耳欲聾,衣著暴露的男男女女摟抱著貼身熱舞,循著男人指著的方向,蘇聽雲抬頭看向二樓鏤空隔斷的包間門。
男人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可以走了吧?”
“滾。”
蘇聽雲十分好心的吐出一個字,男人如蒙大赦。
找了個卡座坐下,這個位置正好將二樓包間內的情況收入眼底,視線掠過人頭攢動的舞池,能清楚的看見包間內相對而坐的人,其中一個身穿黑色休閒西裝的,就是她的目標。
蘇聽雲勾了勾唇。
一個裝扮成兔女郎的服務員便拿著菜單過來,“美女,請問喝點什麼?我們這裡最低消費五百。”
“唔,一杯威士忌。”
“好的,呀——”
兔女郎的身後摔過來一個男孩,巨大的撞擊力下,兔女郎光裸的膝蓋磕在了玻璃台上,當即就腫了一大塊。
“嗚嗚,藍姐姐對不起……”
男孩烏黑圓潤的眼底盈滿了水花,不知道是不是長相顯小的原因,他看起來似乎還未成年,“都怪我……”
他手忙腳亂的想去扶她起來。
“沒關係,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藍優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她看向推了一把男孩的罪魁禍首,撐著玻璃台站起來,膝蓋上的腫塊大的嚇人,因為動作太大,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藍姐姐……”
“喲,你還有臉哭?!”
一聽到這聲音,男孩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顫。
光怪陸離的燈光裡,一個塗脂抹粉的女人從座位上走出來,雖然細心裝扮了一番,但仍是無法遮掩臉上厚重的褶皺。
“你們店就是這麼做生意的?虧我還是熟客,他見我就哭喪個臉算什麼?嫌我老?還是嫌我醜?嗯?”
男孩一張白淨的臉上布滿淚痕,哭得梨花帶雨,反而更讓人生出股想要揉虐的衝動。
他上氣不接下氣,睜著朦朧地淚眼拚命搖頭,“我沒有,我隻是……”
女人擺明不買賬,“我是來玩樂的,不是來做慈善的!”
藍優忍著疼,帶著誠懇地笑,“您消消氣,十三號是因為一些私人原因心情不佳……”
“管我屁事!”
“確實是我們的疏忽,本來十三號今天請假的,但知道您要來,因為您是他的常客,他不忍心讓您空等,這才……”
藍優斟酌著用詞,輕聲勸解,見女人的表情稍有些鬆動,才繼續說道“為表歉意,我介紹二十二號給您,他是店裡剛來的招牌,隻在周日上工的。”
一邊說,藍優一邊對男孩使了個眼色,男孩會意,立即跑去員工休息區。
女人皺了下眉,“真是招牌?”
“您一定會喜歡。”
藍優將女人帶回位置上,然後轉頭吩咐另一個服務員“給她免費送一個果盤。”
沒一會兒,男孩領著二十二號過來,看到那人的長相,蘇聽雲頗有興味地挑了挑眉,他比男孩年長幾歲,但同樣有著一張娃娃臉,尤其是那雙眼睛,更是格外相似。
“看著不錯。”
打量了眼,女人眼中的慍怒漸漸褪去。
藍優呼了口氣,這才從地上撿單,歉意地衝蘇聽雲一笑,“抱歉美女,讓你久等了,一杯威士忌是嗎?”
認真嚴謹,臨危不亂,洞察力很好。
一張平易近人的臉,一雙微微上挑的杏眼,看著十分親切的同時又給人一種信賴的感覺。
蘇聽雲嗯了一聲,然後說“淤血不揉開會很麻煩。”
“嗯?”
藍優愣了一下。
循著蘇聽雲的視線看向自己腫起來的膝蓋,才恍然反應過來,再一抬頭,看清蘇聽雲籠罩在帽簷陰影下清麗的半張臉,一陣暖流劃過。
“謝謝。”
在這樣的地方工作,同事什麼的來來回回的換。
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過被人關心的感覺了,本來以為自己足夠強大到不需要,但當陌生的關心突然襲來時,才發覺自己仍是感動。
懶洋洋的向後靠著,喝了半杯威士忌,蘇聽雲的臉色有些潮紅,這具身體的酒精耐受度似乎不怎麼好。
隔壁桌的女人被二十二號哄的心情愉悅,已經叫了兩輪香檳塔來捧場了。
看了下時間,就在蘇聽雲快等的不耐煩的時候,二樓隔間的門打開了。
一個身影從中走出,他的頭發剃的很短,在耳側剃出閃電紋,嘴裡叼了根煙,看樣子,喝了不少。
“葉丞。”
蘇聽雲呢喃出聲,微醺的話裡裹挾著冰冷的調子。
青龍讓手下幾個弟兄把葉丞送出去。
剛一離開酒吧,葉丞一雙朦朧的眸子睜開,恢複清晰,他從兜裡拿出個打火機,想點上一根煙醒酒。
和青幫敲定的這批貨能賺上一大筆,等回到葉家,論功行賞,怎麼都有他的一份。
“咦?”
連按了幾次,打火機都沒冒出半點火星來,“怎麼搞的?!”
這是一處背風的角落,昏暗的巷子儘頭沒有一個行人,一盞接觸不良的燈忽明忽暗,投射在地上的光圈明滅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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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丞被拉長的影子後,無聲無息的多出了一雙腳。
“什麼人?”
“啪”的一聲,葉丞提起了精神,問話的同時手裡的打火機就甩了出去!
“嘖!”
一道低沉冷魅的聲音,“葉少爺太浪費了,這火機不還好好的嗎?”
一簇火苗“嗖”地燃起,閃耀的火光中呈現出一張神色不明的臉龐。
那是一張很有魅力的臉,氣質清輝如月,微微挑起的唇角更是姿容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