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從山洞裡魚貫而出,仿若重獲新生的困獸,謹慎地打量著洞外世界。此時,晨曦初破,暖融的日光仿若靈動金紗,絲絲縷縷穿過繁茂枝葉的罅隙,傾灑而下,給整片林子都披上了一層斑駁陸離的薄光。光斑在地上跳躍閃爍,似一場光影的嬉鬨,微風輕拂,光影搖曳,宛如夢幻之境。
林間空氣仿若被一夜山霧精心洗滌,清新得近乎透明,每一次呼吸都似在啜飲最澄澈的山澗泉水,絲絲涼意裹挾著草木的馥鬱芬芳,順著鼻腔直抵心肺,將一夜的疲憊與陰霾滌蕩無存。眾人忍不住深吸幾口,胸膛隨之暢快地舒張,仿佛身體的每個毛孔都在歡呼雀躍,貪婪地吞噬這自然饋贈的純淨氣息。
枝頭鳥兒仿若感知到黎明的破曉,奏響了一場盛大的晨曲交響樂。畫眉鳥身姿靈動,婉轉啼鳴,歌喉清脆,音符如靈動玉珠,在枝葉間跳躍碰撞;啄木鳥篤篤敲擊樹乾,節奏明快,似靈動鼓點,為這樂章添了幾分俏皮;還有那些叫不上名的鳥兒,嘰嘰喳喳,你方唱罷我登場,此起彼伏的鳴聲交織、纏繞,從這棵樹巔飄向那片林梢,喚醒了沉睡的山林,讓靜謐一夜的森林瞬間充滿蓬勃朝氣,似在宣告這片神秘之地重歸喧囂白日,也似在為四人的前行送上聲聲祝福,給未知旅程添了一抹溫暖亮色。
林悅伸展著雙臂,仰頭麵向枝葉間隙灑落的陽光,大口大口貪婪地呼吸著這清甜如蜜的空氣,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由衷地讚歎道“這空氣簡直太絕了,就像活過來了一樣!還有這景色,跟畫似的,昨晚那噩夢般的遭遇,倒顯得不真實了。”
裴勝男輕笑著接口“是啊,可算能鬆口氣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著這麼美的晨光了。昨晚守夜的時候,心都提到嗓子眼,就盼著這天趕緊亮。”說著,她也愜意地眯起眼,任那暖烘烘的光線拂過麵龐。
阿虎把長刀在手中掂了掂,朗聲道“彆光顧著看景兒,咱還沒徹底脫險呢,指不定啥時候又冒出麻煩。
楊辰拍了拍身上殘留的泥土與草屑,目光仍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嘴上應道“阿虎說得對,趁著這會兒安寧,咱們得趕緊找準方向往前走。對了勝男,探測器有信號嗎?”
裴勝男從包裡拿出探測器,搖了搖頭。
“自從我們進入哀牢山,這探測器就一直沒有信號,完全沒有動靜啊。”林悅苦笑著說道。
眾人陷入了沉思,探測器沒有信號,也就無法探測到能量波動的方位。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探測器突然發出嘟嘟的聲音。
這突兀響起的嘟嘟聲,恰似一道利刃,驟然劃破沉沉陰霾,重燃眾人心中希望之火苗。
林悅一下子蹦到裴勝男身旁,雙手緊緊抓住她的胳膊,小臉漲得通紅,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裴姐姐,它響了!它真的響了!是不是意味著咱們離目標近了,可算有點盼頭啦!”
楊辰原本緊鎖的眉頭也微微舒展,眼底光芒閃爍,快步湊近,盯著探測器喃喃道“不容易啊,可算有動靜了。看來咱們這一路磕磕絆絆沒白走,不管前頭藏著啥,總歸是快摸著邊兒了。”說著,他抬頭望向探測器指示的方向,目光仿若能穿透那層層疊疊的林木枝葉,看到隱匿其後的真相。
裴勝男輕拍林悅的手安撫,嘴角噙著笑意,目光仍緊鎖探測器屏幕,手指飛速操作調節,隨後又拿出指南針進行比對。半晌,她指了指前方,“能量波動就在我們正西方。”
楊辰微微眯起雙眸,視線緊鎖西方,那目光仿若要穿透層層疊疊的枝葉,將前路的隱秘窺探清楚。片刻之後,他舒展開緊蹙的眉頭,重重地點了點頭,像是給自己也給夥伴們鼓足了勁兒。手中的工兵鏟隨著這股決心,猛地往地上用力一戳,濺起的泥土星星點點地落在鞋麵褲腳,他卻渾然不覺,臉上揚起一抹爽朗又堅定的笑容,“好,既然確定了方向,事不宜遲,我們出發。不過這哀牢山裡到處都是危險,大家也要注意自身安全!”
眾人點點頭,繼續向西出發。
這時,走在前麵的阿虎突然停下了,他眉頭緊鎖
這時,身形矯健的阿虎如同一頭警覺的獵豹,原本大步流星走在隊伍前列,卻猛地頓住了腳步。隻見他濃眉緊緊擰成一個“川”字,寬闊的後背瞬間繃緊,整個人仿若嗅到危險氣息的野獸,進入了高度戒備狀態。
楊辰眼尖,即刻覺察到異樣,快步上前,伸手拍了拍阿虎的臂膀,輕聲問道“阿虎,怎麼了?是瞅見啥不對勁的地兒了嗎?”
阿虎並未言語,隻是抬起那寬厚的手掌,粗壯的手指直直指向前方。楊辰順著他所指方向凝神望去,這才驚覺周遭的氛圍已然悄然生變。絲絲縷縷的霧氣仿若幽靈般,正從林間地縫中悠悠滲出,起初隻是淡薄輕紗,不過眨眼工夫,便濃稠起來,如洶湧潮水,迅速彌漫開來,吞噬著視野。與此同時,方才還透著幾縷暖光的天空,仿若被一塊巨大的鉛灰色幕布瞬間遮蔽,天色急轉陰沉,冷風嗚嗚咽咽地穿梭在枝葉間,吹得人脊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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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和裴勝男也匆忙趕上前來,看到這般變故,林悅不禁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拽緊裴勝男的衣角,聲音帶著幾分顫抖“這霧咋起得這麼突然,天也變得好陰森,不會又有啥麻煩找上門了吧?”
裴勝男雖麵色凝重,但仍伸手環住林悅的肩膀,輕聲安慰“彆怕,咱們都經曆這麼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說不定這霧一會兒就散了。”
楊辰緊鎖眉頭,從背包側邊抽出強光手電筒,握在手中,光芒驅散身前小片濃霧,沉聲道“不管怎樣,大夥彆慌,靠攏些,繼續往前走,手電筒都拿出來,千萬彆走散了,這霧裡指不定藏著啥玄機。”說罷,他緊了緊手中工兵鏟,帶頭邁入那片混沌濃稠的霧氣之中,阿虎迅速抽出長刀,緊跟其後,裴勝男與林悅也手牽手,懷揣忐忑,亦步亦趨地相隨,幾人身影很快便隱沒在白茫茫的濃霧裡,唯餘沉重且謹慎的腳步聲,在寂靜詭異的林間緩緩回響。
濃霧仿若黏稠的漿糊,將眾人嚴嚴實實地裹在其中,每前進一步都似要費儘全力掙脫無形的束縛。楊辰手中的強光手電筒奮力射出慘白光柱,卻也隻能勉強照亮周遭尺許之地,光線在霧氣中被不斷吞噬、散射,變得昏黃黯淡。
走著走著,四周靜謐得有些可怖,唯有他們自己踏在腐葉上發出的“沙沙”聲。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怪異響動從左側傳來,阿虎瞬間繃緊身體,長刀一橫,大喝一聲“誰?”那聲音卻又戛然而止,隻剩眾人急促的呼吸在冷空氣中凝成團團白霧。
裴勝男強自鎮定,從背包裡摸出一個小型熱成像儀,開啟後緊張地盯著屏幕。林悅則緊緊攥著手中的防衛木棒,雙眼圓睜,警惕地掃視著朦朧霧氣,身子不由自主地往裴勝男身旁靠了靠。
片刻後,裴勝男臉色驟變,聲音微微發顫“楊辰,左側……好像有幾個不明物體在快速移動,體型看著不小!”楊辰神色一凜,工兵鏟護在身前,低聲囑咐“大家彆慌,慢慢朝右側挪,彆弄出大動靜,先避開。”
眾人小心翼翼地調整方向,然而還未走出幾步,前方濃霧中陡然出現幾雙幽綠的眼睛,仿若懸浮半空的鬼火,影影綽綽,正緩緩朝他們逼近。林悅驚恐地捂住嘴巴,差點叫出聲,阿虎咬牙切齒道“不管是啥玩意兒,敢來,咱就跟它拚了!”
楊辰目光如炬,迅速從背包裡掏出幾包驅獸粉,朝著那雙綠眼睛奮力擲去,粉末在霧氣中彌漫開來,伴隨著一陣刺鼻氣味,那幾雙眼睛似乎慌亂地晃動幾下,而後快速隱沒不見了。“快走!趁這會兒趕緊離開!”楊辰大喊一聲,眾人不敢耽擱,跌跌撞撞地加快腳步,在迷霧中奪命狂奔。
待霧氣終於漸漸稀薄,眾人剛鬆下一口氣,裴勝男卻心頭一緊,匆忙停下腳步,手忙腳亂地翻找背包。她深知此刻方向至關重要,必須依靠指南針與探測器重新定位。可掏出儀器時,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探測器屏幕一片漆黑,毫無信號波動,仿若死機;指南針的指針也如脫韁野馬,毫無規律地亂轉,徹底沒了方向指示功能。
“楊辰,不好了!探測器沒信號,指南針也失靈了!”裴勝男焦急地喊道,聲音帶著幾分絕望與無助。
眾人圍攏過來,看著失靈的儀器,心瞬間沉入了穀底。林悅眼眶泛紅,帶著哭腔嘟囔“這可怎麼辦呀,連個方向都沒了,咱們不會被困死在這兒吧?”
楊辰眉頭緊鎖,滿心焦慮如烏雲蔽日,他把希冀的目光投向阿虎,急促問道“阿虎,你自小在哀牢山脈長大,對這周遭環境比咱們都熟,眼下這困境,你能辨彆出方向嗎?哪怕一星半點頭緒也好。”
阿虎滿臉無奈,厚實的肩膀垮了下來,重重地搖了幾下腦袋,滿臉歉意地回應“楊大哥,真對不住,雖說打小就在哀牢山這地界摸爬滾打,可這片山穀屬實陌生得很,我也是兩眼一抹黑,從來沒涉足過這兒,根本辨不出東南西北啊。這山裡頭,稍微偏差點位置,景致就全然不同,跟迷宮沒啥兩樣。”
楊辰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翻湧的不安,抬手用力揉了揉林悅的腦袋,溫聲安慰“彆怕,咱不會被困住!既然儀器指望不上,咱就回歸老法子,仔細瞧瞧這山穀。像溪流大多是往山下流的,咱逆流而上,地勢走高,視野說不定能開闊些,也容易尋到標誌性的山頭或者山坳當作參照,重新定位。再者,這山穀裡樹木生長也有規律,向陽那麵總歸枝繁葉茂些,多留意準沒錯。辦法總比困難多,咱先行動!”說著,他握緊工兵鏟,當先朝著溪流上遊邁去,步伐雖帶著幾分沉重,卻堅定得不容置疑。
阿虎“唰”地抽出長刀,斬斷一根攔路藤蔓,快步跟上,口中念叨“楊大哥說得在理,咱就邊走邊看,真碰上啥幺蛾子,我這刀也不是吃素的!”
沿著溪流蜿蜒向上,山路愈發崎嶇難行。楊辰手持工兵鏟,在前費力地開路,每揮動一次,都伴隨著粗重的喘息,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緊緊貼在後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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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一處陡坡,鬆動的土石讓眾人腳步踉蹌。林悅一腳踩空,驚呼出聲,整個人朝坡下滾去。楊辰隻覺心臟猛地一縮,瞬間扔開工兵鏟,不顧一切地飛身撲向林悅,在千鈞一發之際,緊緊抱住了她。兩人順著陡坡急速下滑,萬幸被一叢灌木攔住。楊辰顧不上自己手臂被荊棘劃得鮮血淋漓,急忙把林悅從上到下仔細檢查了一遍,聲音顫抖著問道“悅悅,傷到哪兒沒?彆怕,有我在。”
林悅臉色慘白,眼中還噙著淚花,卻強裝鎮定地搖了搖頭“我沒事,就是嚇了一跳,你呢,你受傷了!”說著,心疼地拉過楊辰的手臂,想要查看傷勢。
楊辰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柔聲道“我皮糙肉厚,不礙事,你沒事兒就好。
緩了緩神,繼續前行,不知過了多久,眼前豁然出現一片開闊地,可眾人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瞧見一群野蜂在不遠處嗡嗡亂飛,正圍著一個巨大的蜂巢忙碌。阿虎倒吸一口涼氣“是殺人蜂!這玩意兒攻擊性極強,被盯上就完了。”
話音未落,幾隻野蜂似乎覺察到異樣,振翅朝他們飛來。楊辰立刻壓低聲音“彆慌,慢慢後退,彆激怒它們。”眾人屏氣凝神,一步一步緩緩挪步,然而,一隻野蜂還是直直撞到了林悅臉上,她下意識揮手一拍,這下可好,瞬間激怒了蜂群,“嗡”的一聲,如一片黑雲般洶湧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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