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仁坊,右相府邸。
元載正悠哉的看書,一名長得頗為俏麗的丫鬟蹲在一邊煮茶。
丫鬟煮茶之餘,時不時的就會偷偷的瞅一眼專心看書的元載。
從女性的視角,元載無疑是個美男子,即便將屆知天命之年,卻依然風度翩翩,豐神如玉,絲毫不見老態。
俏丫鬟第七次偷看時,元載忽然伸手過來一把掂住丫鬟下頜。
“阿郎。”俏丫鬟害羞的低垂下了螓首,眉宇間卻流露出喜色。
元載一時間也有些色授魂予,正要有所動作時,書房外驟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隨即一道豐腴的身影快步走進來,卻是個風韻猶存的少婦。
少婦的五官其實很美,就是那一雙劍眉破壞了女子該有的柔美。
這少婦不是彆人,正是元載的元配發妻王韞秀,太原王家嫡女。
看見王韞秀進來,元載趕緊鬆開俏丫鬟的小手,裝出看書的樣子。
王韞秀不由分說,直接將俏丫鬟趕出書房,再拎起瓦罐就要倒茶。
“唉呀,此薄荷茶火候未到。”元載見狀趕緊伸手製止,“還需再煮。”
王韞秀卻已經倒好了一盞茶直接遞給元載“我昨日與你所提之事,你如何說?”
“你這不是為難我麼?讓我怎麼跟人張口?”元載有些不高興的道,“讓李家小娘子嫁與王垚那紈絝子做小?也不知老太君是怎想的。”
“住口,不許你這麼說垚兒。”王韞秀叱道。
元載眉頭一蹙要發火,可想了想卻還是忍了。
兩人畢竟是少年夫妻,共過患難的,感情很深。
這時候,管家匆匆進來稟報“阿郎,聖人召你入宮。”
“今日不是休沐日麼?怎麼又要進宮?”王韞秀蹙眉不悅道。
管家忙道“娘子有所不知,軍報說李晟在臨洮大破吐蕃軍,甚至就連吐蕃大相尚結息也被一箭射殺,隴東四州之吐蕃軍聞訊後已如喪家之犬倉皇遁逃。”
管家自動把王臣給過濾掉了,因為他知道王韞秀極其討厭王臣。
“臨洮大捷?”元載霍然起身,將信將疑的問道,“你是說臨洮大捷?”
“是臨洮大捷。”管家道,“消息都已經傳遍京城,聖人急召阿郎入宮,定然也是為了商議恢複隴右之大事。”
元載當即說道“快備馬!”
管家應了聲喏,跑去前院準備坐騎。
元載穿上官服正要出門,卻又折返回來端起薄荷茶喝了個乾淨。
王韞秀見狀不禁笑出聲,旋又嗔道“你方才不是還說火候未至?”
元載的心神卻早已經飄到了大明宮,幽幽說道“確實差點火候,但是到了該喝之時也就隻能將就著喝了。”
……
幾乎是同時,一隊禁軍簇擁著兩匹駿馬緩緩走出光行坊的東坊門,馬背上是兩位白麵無須的宦官,年長的宦官身穿紫袍,佩金魚袋,年輕的則是身穿綠袍,腰間空空如也,這兩人便是魚朝恩和他的最小的義子魚令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