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慢慢暗了下來,月亮彎彎掛在黑夜裡,旁邊伴隨著點點星光。
宇文辰剛剛批完奏折,今晚他一個人留宿養心殿,沒有翻任何一個嬪妃的牌子。
長街上,打更的小太監剛剛打了三下響鑼,像是在提醒宇文辰時間不早了早點安枕。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了一天的折子,宇文辰竟然感覺不到一絲疲累。
現在已經是三更天了,夜深人靜,宇文辰從養心殿走出來,外麵輪班的小太監帶刀侍衛占了一排。
這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他隻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不想看見這麼多人。
隻會讓他心煩。關上殿門,霎那間又變得安靜。
皎潔的月光灑在院子裡濃密的楓樹上,樹葉隨著春風輕輕晃動著,雖然進入的春天,但是紫禁城晚上的風還帶著陣陣涼意。
回廊下,暖黃的紗燈高高掛起,把外麵守衛的影子悉數映在窗口。
被風一吹,燈火交相輝映,寬敞明亮的養心殿竟顯得有些清冷。
宇文辰慢慢坐下來,看著麵前成堆的奏折。
又是好幾天沒見過謝曼曼了,她現在也不會像以前一樣來找他了,若非他百忙之中去見她一麵,可能現在兩個人都沒有一點見麵的機會。
想到這兒,宇文辰歎了口氣。
龍椅之上,身形修長的男人靠著椅背,一身慵懶。
小臂因為撐著頭的原因暴露在空氣中,雙眸緊閉,隻能看到好看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揚。
剛剛沐浴完,身上穿著的玄衣半敞著,任由窗子裡吹來的冷風撲打著他的身體。
身上透出放蕩不羈,邪魅張狂的氣息。
宇文辰的氣勢太過出挑,若是生在民間一個普通百姓家,那他必定將成為眾人口中的天下第一美男。
奈何他現在被困於這紫禁城中,隻能望出去這四角四方的天空。
大家都說當皇帝是天下第一美事,奈何他們不知,這萬人之上的皇帝其實更想逃出這紫禁城。
龍椅冰冷,每天看到的隻有虛情假意,從小到大宇文辰都習慣了。
他從小就知道他身上奔赴著的責任,從小到大他都是一個冷漠冰冷,心機頗深的人。
宇文辰向來就知道,在這高高的塔尖,就隻有他一個人也隻會有他一個人。
身處高位就必須要耐得住寂寞,受得住冷漠。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明日還要上朝,今日河南罷考的事惹得他天天頭痛,不知道要怎麼平息才好。
現在越是心情煩悶,宇文辰就越想見謝曼曼。
想讓她像以前一樣在他耳邊聒噪幾句,說說最近都乾了些什麼吃了些什麼。
宇文辰翻了翻眼皮,攏了攏身上的玄衣把德柱叫了進來,吩咐他明日一早告訴貴妃,明日在她宮裡用晚上,明日也不必再讓敬事房的人來了,讓貴妃侍寢。
德柱慢慢曲腿行禮,時候也不早了,伺候皇上更衣安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