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雪聞言,柳眉輕輕一挑,似笑非笑地看著常氏“給你解藥倒也不是不行,但前提是你必須老老實實、一字不漏地將我的身世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否則嘛,哼哼哼,你就慢慢享受這毒藥發作時帶來的非人折磨吧。”
常氏瞪大雙眼,滿臉怒容地吼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小賤人啊!想當年,要不是我好心收留你!你早死了!我就算沒生你,但是也是養你的娘啊!倘若我今日命喪黃泉,你必將遭受世人無情的唾棄和謾罵,成為千夫所指之人!”
聽到這番話,葉初雪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她漫不經心地回應道“隨便他們去罵好了!那不過是些不痛不癢的閒言碎語罷了,我才不在乎呢!況且,你如今身陷囹圄,就算真的死在了這裡,又有誰會知曉真相呢?難不成那個葉心柔還會傻乎乎地到處宣揚此事不成?”
話音剛落,葉初雪便微微眯起雙眸,目光如刀般冷冷地盯著葉心柔。那充滿威脅與警告意味的眼神,令葉心柔頓感毛骨悚然,心中不由自主地敲響了警鐘不好,絕對不能讓母親就這樣死去!萬一她沒來得及把所知之事吐露出來,自己恐怕也難逃一死。現如今的葉初雪已然陷入癲狂狀態,根本沒有任何事情是她不敢做的!
念及此處,葉心柔不禁麵露驚恐之色,她心急如焚地望向常氏,用近乎哀求的口吻急切地說道“娘啊,您趕快把您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吧!否則,咱們母女二人今日怕是都要命喪於此了!難道世上還有什麼秘密能比生死更為緊要嗎?”
常氏滿臉愁容地深深歎息一聲,雙眸微微閉合,似乎是在平複內心的波瀾,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眼睛,用略帶疲憊又夾雜著一絲決絕的語氣說道“罷了!事已至此,我也不再隱瞞什麼,我會把所知曉的一切統統告知於你,但你務必要信守承諾,將我和柔兒放走,並把解藥交給我。”
常氏緊緊盯著葉初雪,待看到對方輕輕地點頭示意之後,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然後開始講述那段塵封已久的往事。
“想當年,我嫁入葉家之時,老爺還僅僅隻是一名身處邊關之地的小小縣令而已。那時的他雖然官階低微,但卻為官清廉、為人正直,心中時時刻刻裝著黎民百姓,一心隻為他們謀取福祉。
後來,這件事情不知怎的傳到了當今天子耳中,龍顏大悅之下,老爺便被擢升為吏部侍郎,得以奉旨進京赴任。而就在那時候,我的肚子裡已經懷著身孕足足有八個多月之久了。
我們一路舟車勞頓,風塵仆仆地趕路。然而,當行至與東遼國邊境交界之處時,或許是因為路途遙遠過於勞累,我突然感到腹部一陣劇痛襲來,難以忍受。老爺見狀心急如焚,趕忙命人將我就近安頓在了一家客棧之中歇息待產。緊接著,他自己則急匆匆地出門去找尋接生婆前來幫忙。
可是誰能料到呢?等他再次返回的時候,雙手竟然抱著一個尚在繈褓之中的嬰兒以及一隻沉甸甸的箱子。而那隻箱子裡麵所盛放之物,不是彆的,正是一遝厚厚的銀票呐……”
葉初雪那如彎月般的秀眉緊緊地皺起,滿臉狐疑之色,朱唇輕啟道“究竟是多少銀票啊,居然還用得著箱子裝?”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常氏身上,似乎想要從對方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常氏被這銳利的眼神看得心裡一慌,不由自主地避開了葉初雪的視線。她略微遲疑了一下,然後緩緩地伸出一隻手,張開五指,略帶結巴地說道“整……整整五十萬兩!”
聽到這個數字,葉初雪隻覺得腦袋裡嗡的一聲響,心中的震驚猶如驚濤駭浪一般,瞬間將她淹沒。
難怪!她在心裡暗暗驚呼,如此巨額的銀票,背後必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想到這裡,葉初雪臉上露出一抹鄙夷的神情,冷冷地盯著常氏,嘲諷道“哼,我就猜到這些銀票是用來讓你們好好待我的籌碼。”
常氏微微頷首,表示認同葉初雪的猜測。接著,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解釋道“當時把你交給老爺的那個人知曉老爺正在四處尋找接生婆,於是便提出跟老爺做一筆交易。
他先是把裝滿銀票的箱子以及繈褓中的你遞到了老爺手中,隨後鄭重其事地交代,務必要讓我們將你視作親生女兒一般悉心照料,
不僅如此,還要向外宣稱你就是我們的親生孩子,絕不可泄露半點你其實是撿來的消息。最後,那人還撂下一句話,說是遲早有一天會回來尋你的。”
常氏的目光如同深不見底的潭水一般,意味深長地凝視著葉心柔,讓人難以捉摸她此刻內心真實的想法。
沉默片刻後,她緩緩開口道“說來也是湊巧得很,那時我生產之際遭遇難產,拚儘全力生下的卻是個早已沒了氣息的死嬰。而當我得知對方竟能拿出如此巨額的錢財時,心裡便清楚這人定然是非富即貴,絕非我們這般尋常人家能夠輕易招惹得起的人物。於是,我們當下便做出了那個決定——對外宣稱所誕下的嬰兒便是你。”
說話間,常氏的視線始終未曾從葉心柔身上移開,然而在那看似平靜的眼眸深處,卻隱隱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之色。
一直在旁靜靜觀察著她們二人一舉一動的葉初雪,自然不會錯過這一細微變化。刹那之間,所有事情仿佛都變得清晰明了起來。原來,根本就不存在所謂小妾因為生葉心柔難產大出血而死,真相是眼前的葉心柔才是他們真正的親骨肉!
想到此處,葉初雪不禁在心底發出一聲冷笑“嗬嗬,果真是見錢眼開之徒啊!不過也罷,說到底我並非他們的親生女兒,儘管這些年在丞相府裡過的不如意,但好歹也算是被撫養成人了。過往那些恩恩怨怨就一筆勾銷吧。
當年能給丞相那麼多錢,讓他護原主周全,那肯定也是有難言之隱,當務之急是找到原主的親生父母,也算不給原主留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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