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天色漸晚,天邊的烏雲翻滾,不多時,便卷起一陣刺骨的冷風,風中夾雜著雨滴,緊接著,一聲雷聲響起,雨水毫無預兆的從天而落。
路燈亮起,雨滴在地麵上泛起漣漪,濺起一朵朵水花。
行人們紛紛打開雨傘,步履匆匆的行走在雨中。
病房內,雨滴急速落下,輕輕地敲打著窗戶,很快,一層薄霧逐漸彌漫在玻璃上,遮擋了外麵的世界。
聽見聲音,李向澤探著腦袋往窗戶外看去,驚呼道“居然下雨了。”
“下雨了?”聞言,卡卡從病床旁站起身,走過去一起跟著看向外麵,“豁,下的還不小,不過這也很正常,這邊天氣就這樣。”
“馬上就進十二月了,這可能會是最後一場雨了。”
病床上,聽見倆人的聲音,池餘稍稍回過神,偏頭,目光也不由的被窗外的雨聲的所吸引,聽著不斷拍打在玻璃窗上的雨聲,腦海裡再一次回憶起顧遠說的話。
性彆不會是阻擋愛的枷鎖。
這句話像是救命的良藥,不斷引誘著他在一條不歸路上一去不返。
池餘目光微動,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著與顧遠相處的每個畫麵,他的聲音,他的身影,他的體溫,他的目光,他的懷抱。
越想越難受,越難受越想要得到更多。
看著窗外的光亮漸漸隱去,池餘有些難受的紅了眼眶,無儘的愛意無法訴說。
愛不分性彆,那遠哥會有一天對同性動心嗎?會不會有一天喜歡上彆人?
如果有一天,遠哥身邊真的有了彆人,那麼他會怎麼辦?他能接受嗎?
這一刻,池餘清楚的明白自己仿佛再也不能輕易的從這場沒有歸途的暗戀中輕易抽身而出了。
因為他親身感受到過遠哥的體溫,他太貪戀了。
他不能忍受自己的世界裡沒有顧遠的存在。
愛是毫無理由的占有,是剝奪,是理智下的不斷沉淪,是心甘情願畫地為牢。
醫院的走廊安靜的有些出奇,空氣中彌漫著清潔和消毒水的氣味。在白色的燈光照耀下,整個走廊純淨無瑕,一切都顯得格外的真實。
病房外,顧遠神色複雜的停下了腳步,垂在身側的手隱隱發顫,挺拔的脊背透著幾分疲憊,隨後,整個人有些恍惚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他雙臂撐在膝蓋上,低垂著腦袋,晦暗不清的眸中是不加掩飾的心疼。
主治醫生的話,仿佛一顆定時炸彈,埋藏在他的心底,卻也無時無刻不在牽扯著他的神經。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片陰影從頭頂落下。
顧遠下意識抬頭看去。
抬起頭的瞬間,顧清棠的目光與他的視線相撞。
看清來人的時候,顧遠瞬間跟著清醒了幾分,他沒有絲毫猶豫的站起身,聲音沙啞的喊了聲“姐。”
他問:“你怎麼來了?”
聞言,顧清棠並沒有回答他,而是轉身朝著病房裡看去,通過縫隙,她的視線一一在病房內的幾個人身上掃過。
最後,她的目光在池餘的身上多停留了幾秒,但也也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顧清棠重新看向顧遠,語氣冷淡道:“跟我過來。”
話音落下,顧清棠轉過身,邁著長腿往走廊儘頭休息區方向而去。
顧遠收了收心思,沒有絲毫猶豫的跟了上去。
走廊儘頭的休息室,窗外的雨似乎下的更大了,雨滴拍打在玻璃窗上的節奏也越來越急促。
顧清棠雙手抱臂,端莊大方的站在窗前,高挑修長的身形,無不透露著世家大族家千金的姿態。
她漆黑的眸光望著窗外,神色從容道:“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嗎?”
聞言,顧遠腳步一頓,思考了兩秒後,輕輕搖了搖頭。
“不知道。”
顧清棠轉過身,目光落在顧遠疲憊的臉上,看了幾秒,輕聲道:“昨天,王叔打電話給我,他說你要聯係律師。”
“這件事已經鬨到了祖父他老人家哪裡去了。”
“我今天特意過來,是來通知你兩件事,第一,這件事給我個理由,如果能讓我滿意,我會考慮幫你擺平,不然你就等著祖父親自出手。”
話音落下,顧遠無聲的攥緊了雙手,一時之間思緒有些混亂,太陽穴跟著嗡嗡直響。
沒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顧清棠輕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繼續道:“第二件事,我將會收購你所成立的戰隊,並創建電子競技俱樂部。”
“收購合同,我已經找律師擬好了。”
“什麼?!”聽見這句話,顧遠眼底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神色,抬眼看過去,茫然道:“姐,你,你在開什麼玩笑?!”
顧清棠轉過身,平靜道:“你覺得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不是,姐。”顧遠蹙眉,語氣有些焦急道“你認真的?!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成立戰隊想要打比賽是我自己的想法,這也是我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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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覺得這一切有利可圖,我勸你倒不如放棄!”
“況且,你問過我的意見了嗎?你就直接擬好了合同。”
顧清棠淡淡瞥了眼身後的顧遠,神色依舊淡然道“閉上你的嘴!你知不知你回國這件事早已經惹得爸媽,還有祖父很不滿了。”
她的聲音響徹整個休息室,語氣嚴厲不帶一絲一毫的可以商量的餘地。
一瞬間,顧遠怔愣在原地,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發顫,眼底寫滿了不甘與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