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謝嶼歸收回思緒,壓下心底煩悶的情緒,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手裡的可樂。
他漫不經心的半垂著眼,隨口道“就憑你這能說書的口才,肯定占上風。”
聞言,李向澤握著鼠標,笑了聲,“什麼啊!那你可就猜錯了,岡易什麼尿性你還不知道,我當時還以為真的能罵爽。”
“沒想到對方當縮頭烏龜,我一頓輸出,字都沒有打完,老子直接被禁言了幾個月。”
聽著李向澤的吐槽,謝嶼歸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一時之間他不知道是該象征著安慰他幾句,還是嘲笑他倒黴。
畢竟,但凡是接觸第五人格的,遇到意識不高的單排隊友,在沒有語音交流的前提下,往往能贏的對局最後因配合不當,而導致輸掉的對局往往都是。
不隻是普通玩家,哪怕是職業選手,對局中秒到速溶的案例也不是沒有。
第五人格,遊戲中的紅溫戰鬥機。
不管是你玩求生者還是監管者,遇到一些令人上頭的對局,血壓是真的會直線飆升的。
而賽後,往往就是整場遊戲中最精彩的地方了。
就比如,搖表震懾等賽後,紅溫死追破大防,接擦吃刀上掛飛,五台三倒心已死。
對局千變萬化,沒有絕對的勝利,也沒有絕對的絕望。
而這些道理,謝嶼歸也都明白,也是在這一瞬間,他也突然明白李向澤為什麼會找他說這些話的意思。
無非是想要告訴他,對局中失誤與失敗都是在所難免的。
他們也都隻是普通人,不是神,不可能每一次都能扭轉戰局。
氣氛安靜了一瞬,謝嶼歸深呼了一口氣,仿佛下了某種決心,他握著可樂的手微微用力,偏過頭看向李向澤,聲音清冷道“李向澤。”
聞言,李向澤愣了下,聽見他叫自己的名字,他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茫然的看過去,“啊?”
謝嶼歸眉眼冷淡,看人時,給人一種極具壓迫的攻擊感。
倆人對視了兩秒,氣氛有那麼一瞬間的緊張,周圍的一切都仿佛安靜了下來。
“我明白你說這些話的意思。”謝嶼歸看著他,“李向澤,我知道自從我來到這以來,我跟你們的關係算不上多好。”
“一開始,我占了池餘的牽製位,到後麵訓練時的一意孤行,我承認自己確實是很自負。”
他說的很平靜,眼神中多了幾分讓人看不懂的晦澀難懂的情緒。
而在聽到謝嶼歸說的這些話時,李向澤整個人有些懵逼的愣在了原地,一雙大眼中寫滿了不解的疑惑之色。
他剛才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他不就是看這小子一個人,覺得可憐,想找他嘮嘮嗑嗎?
這怎麼就自負了?不過確實得承認,這小子確實有些裝,現在他有這個自知之明,也算有進步。
“然後,就是上個月月底的考核,我當時確實對你們有很多的不滿。”謝嶼歸收回目光,身子重新靠回電競椅裡,語氣淡淡繼續道“其實,說實話,我當時上頭,有一部分還是因為自己的失誤,而找了一個借口罷了。”
李向澤挑眉,“你失誤?”
謝嶼歸舔了下有些乾澀的唇,想了幾秒,輕輕“嗯”了聲,“沒失誤嗎?玩了那麼久古神(古董商戚十一),我居然忘了月亮河公園的過山車車站是不能跳過去的。”
說著,他想起自己當時的操作,一時被自己給蠢笑了。
經過謝嶼歸的提醒,李向澤倒是對當時對局中的場景沒有多少印象了,他這個人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這幾天過去,他都早已經不將這些事放在心上了。
都是大老爺們,打一架就打一架了,誰從小到大沒打過架。
“嘿,你小子,聽你這麼一說,所以那天你那麼破防,隻是因為被自己的操作氣到了?”李向澤有些匪夷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不解道“你這人還真是有點大病昂。”
“我還是第一次見被自己氣到的,玩吊五的都是被彆人氣紅溫,你看倒好因為自己的失誤給自己整破防了,完事,還對我們一頓輸出。”
聞言,謝嶼歸無力的靠著電競椅,嘴角不屑的勾了勾,無所謂道“世界無奇不有,我這樣的人,你現在不久見到了?”
是啊,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因為的失誤而將情緒發泄到不相乾的隊友身上。
或許,在以前,他都是這麼乾的吧。
不過,經過這幾天的事情,他也已經想明白了很多事,也看清了自己身上的很多不足。
驕傲與自負,並不應該成為他的標簽。
網咖外的夜色已經漸濃,遠處的高樓已經漸漸熄滅了燈火,世界仿佛都陷入沉睡之中,而網咖內的倆人卻毫無察覺,他們享受這此刻的寂靜的氛圍。
謝嶼歸盯著手裡可樂出神的看了好一會,沉思許久,他重新抬起腦袋,偏頭看向李向澤,神色真誠,一字一句道“李向澤,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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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你為我當初考核後說的話道歉,也為當初自己的魯莽與自負向你道歉。”
話音落下,空氣短暫的凝滯了一瞬。
李向澤拿著可樂瓶子的手一鬆,“砰”的一聲,可樂毫無預兆的從他手中滑落,直直的落在地上灑落一地。
“臥槽,不是,臥槽,你,你吃,吃錯藥了?”
在聽到對不起三個字時,李向澤大腦有一瞬間短路,眼底寫滿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他沒想到有天他居然能在這少爺嘴裡聽到對不起三個字。
我靠,世界好奇妙。
謝嶼歸瞥了眼灑了一地的可樂,神色無奈的“嘖”了聲,“你才有病。”
“給你道個歉,還是我的錯了,非要我罵你兩句你就痛快了?”
李向澤伸手摸了摸腦袋,有些彆扭的嘿嘿一笑,整個人不自在擺了擺手,“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罵你的意思。”
“隻是覺得,挺稀奇的,我以為向你這種脾氣又臭又硬的人,是不會道歉呢,而且,我也根本沒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聞言,謝嶼歸目光微動,“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李向澤不解。
謝嶼歸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猶豫幾秒,他移開視線,費力道“你,不討厭我了?當時,你不是挺看不上我這種人的。”
“而且,我還害池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