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香古色的油燈,如同黃金流動一樣的燈油向上彙聚於燈芯,散發著淡黃色的光芒,給予這個間室溫暖的風語。金光輝映的巨大玻璃鏡前,矮矮的個子,在女仆的幫助下已經穿好了紫色的長裙,正在鏡子前左右晃動,任由女仆們進行最後的微調。
那麼,發給軍方與皇室的報告裡,就寫銀鼎這位年輕人還是人的可能性最大。女仆長順著公主的話提議著。
公主沒有再回答,隻是轉回頭繼續盯著麵前的鏡子,配合身邊的女仆,將有些散亂的頭發重新打理整齊,女仆在一旁的頭飾盒子裡挑挑揀揀,將一個個發飾拿到公主的長發旁,進行比對,力求選出一個最有威嚴感的造型,以應對今晚的聚會。
女仆長退到一旁,開始在一邊的辦公桌電腦上書寫報告材料,古典的裝飾與現代科技的機器相襯,一種異樣感不禁生出,配上一旁走動的紫白色女仆,與正端端正正坐在鏡子前,好奇的看著女仆打扮自己的公主,紫色長裙,流淌著光澤的發飾,散發溫暖光芒的巨大油燈,卻又給人一種溫馨,與理所當然的感覺。畢竟,就算是凡人,也隻是靈族的一員。
女仆長的雙手十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擊著,選出一份模板,將幾個關鍵詞改一下,一份新鮮出爐的報告就被打印出來。
上麵全是一些套話,而在下麵的最終意見裡則注明
非人概率極低,建議派出凡人短期監視即可。
將報告重新審閱了一遍,覺得沒有問題的紫月將電腦拿到公主左邊的小平台上,將報告展示給公主進行最後的敲板。
盯著麵板,公主質疑道
派出凡人監視,帝國可沒有那麼多閒的無事可做的凡人。
似乎是想起剛剛銀鼎可惡的嘴臉,精致的小臉上不禁浮現一絲怒意,接著又飛速轉變為一絲得意。
就如同自然界最聰明的狐狸以為自己成功欺騙了獵人,偷到了肥肥的母雞,正興高采烈地吃著香噴噴的雞肉,卻不知自己早已落入獵人陷阱一樣,當它吃得最高興時,嘰嘰啾啾的嘲諷獵人的愚笨,獵人的捕網已經從天而降,它再無路可逃。
而她就是那個獵人,銀鼎則是那個得罪了獵人,卻不知悔改,反而自鳴得意的可憐狐狸。
躊躇了一會兒,下了決定。
把後麵的內容改一改,他的審查既然由我負責,那麼就由我監視他一段時間吧。
哼哼,落到我的手裡,看我怎麼報複你。想到高興之處,放在腿上平放的小手也暗暗攥成了小拳頭,似乎要把得罪她的銀鼎給狠狠捏成紙片一樣。
作為在公主身邊時間最久的老人,最為了解她的心思,女仆長看著公主小人得誌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的公主啊,我跟著你的幾年裡,也不是沒有人會與你爭吵,你總是想著要打擊報複回去,可是卻又從來沒有真正的這麼做過。
恐怕這次公主打的小算盤,最後搞不好還是公主自己又要被欺負一番。
明明這麼漂亮的小腦瓜,還是凡人,不是說凡人的大腦計算能力已經堪比計算機了嗎,可是公主在與彆人的爭吵中怎麼總是輸呢。
難道說人無論怎麼進化,真正的本質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嗎,公主是一個天生的笨蛋?
攏起裙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按照少女的要求將最後的意見修改了一番。重新拿給公主看了看,確認無誤後,點擊發送給最頂級的決策層,由其餘的皇室成員和行政人員下達最後結論。當然,通常情況下,一名凡人的提議並不會得到拒絕。
夜如幕布緩緩覆蓋大地,閃耀的輝月與彩星再次點綴了黑鑽般的夜空。
銀鼎在花園裡發了一個多小時的呆,直到有大樓的服務員找了過來。
銀鼎先生,您準備好了嗎,宴會就要開始了。黑衣紫邊的侍者恭敬地站在一旁,開口提醒。
宴會嗎,銀鼎喃喃道,語氣平淡卻似乎有著些微顫抖,像是早已從噩夢中驚醒,卻仍然仿佛身處泥濘之中,心胸皆被淤泥困住,掙脫不得。
麵對銀鼎的自言自語,黑衣的侍者就如同雕塑般立於一側,並沒有再次提醒。
宴會上並沒有什麼事情吧?銀鼎眺望著遠處的天空的彩鏈。
是的,大人,宴會隻是一種帝國給予初步出塵人群的榮耀。侍者恭敬的回複著銀鼎的問題,不做它言。
我今天身體不舒服,可以不去嗎,麻煩你帶我去休息的地方。銀鼎站起身來,擺出一副很累的樣子,全然不顧宗師不會生病的常識。
侍者沒想到銀鼎這麼年輕竟然就能舍棄這份榮耀,一時微微愣住,但是多年的職業操守讓其馬上就開口道
當然可以,但是大人,宴會後皇族會在第二天開展賜靈儀式,這個還請大人務必準時參加,每位宗師隻有第一次獲取靈性是完全免費的,這樣的機會十分寶貴。
銀鼎點點頭,到時你們通知我,我會準時到達的。
黑衣侍者再次恭敬的欠了欠身,不再言語,默默轉身開始在前方帶路。
跟著帶路人的步伐,穿過了幽靜的一小片林區,走過一座架在河溪上的木質橋麵,周圍並無路燈,本應黑色的流水在星月的光輝下,在黑色的旋波中,彩虹不斷破碎綿延。
來到一處彆墅區,林林總總幾百座二三層小樓矗立在此,可是此時卻仍然一旁漆黑,除了銀鼎因為在來的路上早早提交需要安排住處,是故在這幾百座小樓裡隻有銀鼎麵前的這一座亮著燈光。
這些小樓是專門為外地來的宗師和他們家人而準備的,畢竟接下來宗師會在帝都呆上數個月,可是能成為宗師的人,他們通常往往並不願意住在這種公立的機構所屬的建築,他們通常會和他們的家人在外麵申請一套房子,住在屬於自己的房子裡,或許能給人一種更溫馨的感覺吧。所以這些小樓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空著的。當然,帝國財大氣粗,並不在乎這些。
侍者打開院落外麵的小門,站在門外,恭敬的伸手示意。
銀鼎推開房門,向一動不動的領路人道了聲謝,直到銀鼎關上房門,黑衣的侍從才依舊保持恭敬的表情,麵朝著院子,緩緩的退入遠處黯淡的燈光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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