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慘恢複了男性身體以後,森鷗外火熱的腦子,像是被澆了一盆冰水一般,變成了極地。
無慘的身材並不差,溜肩窄腰,白皙的身姿上可愛的腰窩,讓人忍不住想給裡麵填些東西。
“森鷗外,過來。”
任性的鬼王察覺到屬下的情緒變化,有些惱怒,就像是懷中溫暖的抱枕被人猛地抽離一般,他的心有些空落落。
長相出挑的男人聽話地來到了無慘的麵前,一人衣著完好,甚至襯衫的扣子都係到了最上麵一顆,另一人卻是不著寸縷。
“尊敬的主人……”
假模假樣沒有任何溫度與真誠的話,被無慘突來的憤怒打斷。
劇烈的疼痛開始侵襲森鷗外的軀體,那是就算是經曆過訓練的軍人也難以忍受的疼痛。
無慘麵無表情地看著在地麵上翻滾,卻沒有讓一絲痛吟出口的男人。
“森鷗外,我不在意你的謀劃,隻要你能完成我的目標,但是……”
肌理平順的、常年不見天日的腳踩在了森鷗外的下半身,站著的無慘冷著聲音道,
“記住我才是主人,廢了你不過隻是我的一念之間。”
感受著鬼血操控帶來的痛楚,森鷗外的大腦沒有任何恐慌,而隻是冷靜地評估著大約有多少人能夠承受這一點。
是個用來審問的好技能。
察覺到森鷗外的心思,無慘沒了教訓屬下的心情,麵對這樣一個猶如機器的男人,生氣簡直就是浪費感情。
還不如把人抽一頓,更解氣。
森鷗外聽著腳步聲逐漸遠去,他身上的痛感也逐漸消失。
平躺在地麵上,褶皺的白大褂內黑色短發的男人難得有了種脆弱的美感。
門縫中露出的陽光,讓整個人汗濕的森鷗外打了個激靈。
他在與虎謀皮,沒有人比森鷗外更清楚這點。
而更為可笑的是:他不是無慘的唯一選擇,而他目前手中唯一強力的牌卻是對方。
一個眼皮子底下的危險,和一個無人知曉的危險,當然前者會更給人安全感。
這也是森鷗外的決定。
“真頭疼啊……”
森鷗外這麼說著,緩緩從地麵上爬了起來,顫抖著手將白大褂拍平,之後步履蹣跚地朝著門外走去。
但是他的目標還沒有實現,這些報酬他付得起。
無慘有些奇怪自己的心軟,要是換成原來的世界,森鷗外大抵已經死的很慘了。
或者他考慮到那個小女孩的危險,早就放棄這個家夥找個地方苟個一兩百年再出來。
“換一個麼……”
無慘呢喃著。
來到早已經準備好的小症所,一個灰袍的老人拄著拐杖背對著森鷗外欣賞著這個房間。
“夏目老師。”
森鷗外恭敬地對著老人問候著。
夏目漱石轉過頭看著自己的弟子,歎了口氣,回想到剛剛在徒弟秘密基地外的驚鴻一瞥,他便心累。
“森鷗外,你有沒有什麼瞞著為師?”
在遇到了無慘以後,森鷗外曾經考慮過上報的事情,但不知為何總是將這件事滯後。
無慘的手段,這是森鷗外的答案。
“沒有,夏目老師您怎麼來了,三刻計劃可以開始了嗎?”
森鷗外麵不改色地說了謊,而後問起了後麵的計劃。
得知三刻計劃是森鷗外帶無慘離開常暗島以後,夏目漱石在暗中發現了與謝野晶子似乎換了個人這件事。
接著這位霓虹的最強異能力者找到了森鷗外,在一個人煙稀少的小鎮上。
兩個人的對話不長不短,隻是夏目漱石給了對方當時一個建議與邀請。
建議是:做自己想做的。
邀請是:去橫濱幫他穩住這個國家的港口,成為一個釘子,一雙眼睛,一隻黑手,做國家不能做的。
森鷗外當時沒有回答,他笑得禮貌地離開。
夏目漱石沒有說什麼,隻是給人留下了一份書籍。
在陪著無慘搬家的路上,森鷗外看完了那本書,同樣也完成了對無慘的試探。
一個曾經常年久病在床對生有極度渴望,而扭曲的人類。
是的,森鷗外對於無慘的評論,最後還是個人類。
“你把人命當成什麼?”
這是無慘曾經問森鷗外的問題,當時的青年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一個國家賴以生存的東西,在大部分時候隻是數字的資源。”
森鷗外至今還記得對方露出的那個奇怪的表情,夾雜著找到了同類的欣喜與對他的費解,以及對方也沒有察覺到的恐懼。
好奇心會害死貓,溫暖會殺死寒冷。
之後,他便調整了對無慘的某些態度和後續的一些計劃。
建立在女孩身份上虛假的父愛,讓對方有了戒備空間的同時,溫水煮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