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側。
那屬於藤本的房間中,被這個時間線嫌棄的丘比把自己剖開,血肉與概念的能量混合在一起。
更加明顯的是纏繞在其中灰霧般的雜質,就像是雪白的米飯中混著的黑色絨毛。
細小而不知道來源的東西,讓人看到就胃酸翻湧,恨不得把胃倒過來仔細排查是否進了不乾淨的東西。
【……你……真是麻煩……】
這個時間線的丘比嘴上這麼說著,但是行動很是給力,他動用著自己的力量分辨著汙染,從血肉上揪下一小團一小團的東西,因為汙染太深免不了帶下一些血紅。
撕扯了一番,清理乾淨後,丘比無力地倒在了房間的地板上,天花板上模糊的影子像是在嘲笑著他,裡麵的身影扭曲,而又陌生。
“真是失敗透了。”
哪怕是現在這樣丘比仍然能感知著自己對於奈亞拉托提普的執念。
【他還在這個世界嗎?】
“不知道。”
丘比休息了好久才緩緩從地麵上坐了起來,他把另一個自己圈進了懷裡,抱著自己柔軟的毛發,心裡想的是怪不得祂這麼喜歡動物的自己。
“我好像徹底壞掉了。”
【需要回去重新檢修嗎?】
丘比從自己的懷裡探出腦袋看向人形的自己。
“不了,我怕他徹底找到坐標。”
宇宙中的位置與情報有著一個奇怪的定律那就是對一個宇宙越了解,反而找不到屬於哪個宇宙的坐標,反之,你毫不知情,卻會隨意穿過一個黑洞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如果你繼續崩潰,被你吸引的孵化者必定會把你吞噬,你的汙染隻會越來越嚴重。】
孵化者相互吞噬的行為一開始隻是為了防止其他文明對他們的探究,但是現在奈亞拉托提普的行為卻利用了他們的這個特性,將屬於祂們宇宙的汙染持續浸染屬於孵化者的概念中。
“如果我現在回去,汙染會持續擴散,我在祂的記憶中窺探到過超出我們文明的東西。”
【這可真是難辦。】
看了看房間中的布置,丘比選擇了離開這片空間,雖然大概率沒有什麼用,但是奈亞拉托提普離開的點在這裡,這個坐標已經不安全了,加上丘比清理了自己身上的汙染,他的思考恢複以後也並不想留在這片有黑曆史的地方。
門外跟隨著他來的魔法少女早已不見,估計是回家了。
夜晚的微風輕輕地流過丘比的耳畔,抹去了他臉上的汗珠,白發的少年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最後停留在了學校的門口。
保安大叔正在巡邏校園,沒有待在門崗上,身手利落地翻過大門,丘比大搖大擺地進入了空無一人的校園,比起白天的喧囂,傍晚的學校更像是寂靜的墓碑。
“我有一個想法。”
丘比輕聲地說著,他的心跳的有些快,他一步步往教學樓樓頂上走,直到他站在了屬於學校的天台邊緣。
俯身往下看,他並沒跳下去的欲望,抬起頭他隻是單純地看天邊的雲彩,或許連雲彩也沒有在看,他那雙淡粉色的眼睛中什麼似乎都不再存在。
【祂到底是什麼人?】
動物形態的丘比蜷縮在自己的身邊,有些疑惑另個自己的遭遇,因為不在同一時間線上,時空的天然截斷力讓他無法獲得屬於另一個自己的記憶。
就像是丘比一開始遇到曉美焰的情形,他無法知曉曉美焰最初的願望,也根本不知道對方擁有時間與空間的能力,他隻能夠觀察,觀察然後得出結論。
“不知道。”
丘比沒有答案,他的記憶裡對方突然就擠占了屬於布野櫻子的身軀,然後他就承受不住對方的力量直接碎裂開。
概念的初始設定讓他天然對奈亞拉托提普這樣的存在著迷,於是在不知不覺間他就陷入了對方的陷阱,他自行走進了屬於對方的領域,自信自己的本質。
但是他卻忘記了,奈亞拉托提普的能力遠超他。
【真是沒用啊。】
丘比蜷縮著觀察另一個自己,他在試圖通過觀察來看清自己變化的開始,但是就在他要進行這個行為的時候,他被另一個自己遮住了眼睛。
“雖然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被汙染的,但是祂力量的汙染性遠超於我們的想象。”
少年迎著風白色的短發微微飄揚,他在天台的邊緣走著,跳躍旋轉看得讓人心驚。
少年側頭看了眼遠處海岸的方向。
【你想做什麼?】
“我啊……”
丘比停下了腳步,看著天邊墜落的太陽,目光中是無儘的狂熱,
“圍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