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舟拿不準,不過她倒不想見到陳玄被項西楚教訓,於是趕緊開口圓場道“這位先生,大家都對你的本事感到好奇。”
“要不你就看在我的份上,權當教導指點我,露一手茶藝或者琴技,如何?”
陳玄乃北境少帥,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給人沏茶撫琴,那他成什麼了?
他平靜的拒絕“一字之教謂之師,你跟我非親非故,我為什麼要教導指點你?”
江逸舟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陳玄。
狂!
這家夥真是太狂妄了,非但不把項少放在眼裡,連她江仙子的麵子也不給呀。
宋婉婷知道陳玄跟項家的恩怨,得知眼前此人是項閣老的兒子,生怕陳玄再跟項家起紛爭。
她就連忙的輕聲對陳玄道“老公,你若會彈古琴,就給大家隨便彈彈吧?”
陳玄誰的麵子都不給,但是宋婉婷一開口,他就微笑的答應了。
“好,我就彈一曲。”
“這一曲非是為任何人彈,而是為你而彈。”
宋婉婷聞言,俏臉微微泛紅,眼眸裡有羞澀,也有幸福。
旁邊的童珂暗暗搖頭,這個姐夫,又開始寵表姐了,真是寵妻狂魔呀。
很快,陳玄就在眾人注視之下,信不走入擺著古琴的雅閣內,隨意坐下。
現場一片安靜。
大家都凝神細聽。
陳玄雙手放在古琴上,右手手指輕輕的拂了一下琴弦,似乎是在試音。
古琴發出錚錚兩聲悠揚的響聲。
現場眾人表情各異,但是大多數都不相信陳玄琴技有多厲害。
畢竟會彈古琴的人少,古琴造詣比江仙子厲害的人,更是鳳毛麟角。
項西楚更是雙手抱臂,冷笑的望著陳玄。
宋婉婷跟江逸舟、童珂倒是滿眼期待,認真傾聽。
錚——
陳玄開始彈琴,悠揚的琴聲緩緩響起。
江逸舟微微皺眉,陳玄明顯會彈古琴,但是陳玄彈的曲子是她前所未有的曲子,她驚訝的道“這是什麼曲子,像是抒情風格的。”
陳玄滿臉恬靜,雙手輕輕的在古琴上撥動,悠揚動聽的琴聲,流水般從他指尖流出……
琴聲有種神奇的魔力。
沁人心扉!
所有人都忍不住閉上眼睛,傾聽天籟。
閉上眼睛之後,每個人腦海中都隨著琴聲,出現不同的畫麵。
江逸舟的腦海中,浮現出的畫麵是一個平靜唯美的村莊,一對新婚的夫妻,正在親友的祝福下,拜堂成親。
新郎英俊,新娘美麗,天造地設的一對佳人。
這時候,琴聲突然一變,一改溫柔抒情,變得快速悲壯起來。
平靜唯美的村莊沒有了,畫麵中到處都是騎馬挎刀的敵寇,焚燒村莊,奸淫擄掠,到處都是火焰,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鮮血,觸目驚心。
此時,琴聲越來越急。
江逸舟腦海中的畫麵,變成了流民逃亡,新婚的嬌妻,跟著老人婦孺們,往南逃亡。新婚的丈夫,則毅然投軍,加入抗擊敵寇的隊伍……
琴聲越來越快,越來越壯烈。
江逸舟腦海中的畫麵,變成了中原軍隊,跟外來敵寇大軍決戰的畫麵,金戈鐵馬,血肉紛飛……
終於,決戰接受了,漫山遍野都是屍體,分不出敵我,鮮血把江河都染紅了。
整個戰場,隻有一匹無主戰馬在悲鳴。
幾乎所有人都死了,戰馬的主人,那個新婚不久的新郎,他的屍體也倒在河邊,手裡還緊緊握著半邊約定跟妻子相認時候用的玉佩……
此時,琴聲放緩,無比的緩慢,如哭如訴……
江逸舟腦海中的畫麵變了,南方破落的村莊,破敗的茅屋內。
新婚不久,隨著流民逃亡到南方的新娘。
後半夜剛剛在茅草床上睡著,她帶著淚痕的臉,在熟睡著笑了。
大約是在夢中,見到她丈夫凱旋歸來了。
此時,琴聲戛然而止。
江逸舟睜開眼睛,眼眸裡早已經全是淚水,緩緩的歎道“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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