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大明宮,宮內。
“大人請。”
“將軍請。”
宮宴之上推杯換盞,桓殊戚不亢不卑不冷不熱地應付著。
你來我往虛與委蛇,實在是有些無聊,難怪阿娘這麼不願意來。
他眼底壓著光亮,宮女們跳舞婀娜身姿都沒有映到他眼底。
他仿佛在期待,宮宴上出現誰的身影。
受封賞的時候,朝臣中並沒有小清的影子。
他問旁人,說是刑部尚書告假。
小清為何告假?是病了嗎?有人照顧嗎?
若非有這宮宴,他倒是恨不得腳底抹油去看看小清到底如何了。
“依愛卿之見,三萬將士的賞賜都安排妥當,各自解甲歸田了。犧牲在戰場上的將士各自妻兒的補償,也著戶部辦了,愛卿可以放心了。”
龍椅上的少年穿了身玄色禮服,頭戴王冠,眉眼間本該隻有隻於天子的漠然,而現在,卻因為邊疆的勝利添上幾分喜色,有了幾分少年郎該有的煙火氣。
“臣替三萬將士,和萬千英靈謝皇上恩典。”桓殊戚一直淡漠的眼尾露出一絲喜悅。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一將功成萬骨枯。
犧牲將士的妻子兒女能得到妥善的安排,是他這個將領唯一能替戰場上的亡靈做的了。
桓殊戚封了冠軍侯,段芷蘭封了永安侯。
又一輪歌女退下後,殿堂上大臣們推杯換盞已經毫不拘束了,甚至有的武將直接席地而睡。
坐在高處的皇帝也不怪罪,還讓宮娥悄悄為他們披上衣物。
不過,有道身影,遲遲未來。
酒過三巡,落清才遲遲來了,她本想找個角落悄悄坐下,誰知道皇帝不肯放過。
“虞愛卿,怎麼來的如此遲啊?”
柳承民故意提高了聲音,好讓所有人都聽得到。
看到期盼的身影,桓殊戚眼神裡突然有了光亮。
落清心中暗罵,這狗皇帝,明明跟他告過假了,他故意不準,還三令五申要她來。
落清吐槽歸吐槽,臉上帶笑,翩翩然施了一禮“皇上,臣實在是刑部事情走不開,今日晚來,臣知罪。”
“桓愛卿。”
聽到皇帝喚他,桓殊戚眼神才收回來,放下酒盞,起身行禮,壓住了心中的雀躍“臣在。”
“今日是你的場子,這刑部尚書卻來遲許久,愛卿說如何罰她是好?”
柳承民自做太子的時候,就常常被落清懟的說不出話,今日有了機會反擊,自然不肯放過。
落清自然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心中暗罵皇帝小兒,好一個有仇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