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家都想知道報社的情況,衛詩雲也沒有藏私,把自己看到的情形描述了一遍,自然是挑挑揀揀說的。
說完了以後,大家對報社這個地方更好奇了。
問題是,這地是文化人待的地方,她們這些土老帽去了隻能傻眼,所以就當是長見識了。
聽完衛詩雲的形容,王小草難得來了興致,當下就激動的擊打雙手鼓掌。
“妹子,還得是你們文化人厲害,工作的地方都這麼體麵。”
“我決定了,家裡那幾個皮小子一定要督促他們好好讀書,日後也能成為坐辦公室的體麵人。”
“先不說彆的,起碼不用受風水日曬雨淋的,就已經是我們當父母最大的願望。”
聽到王小草的感慨,孫玉瑚也是有感而發。
“是這個理,能讀書識字都是天大的福分。”
“我家那幾個學習成績不好,回去就讓他們多點時間學習少點時間玩耍,也當一個坐辦公室的體麵人。”
王小草和孫玉瑚的感慨,也是車廂裡許多嫂子的感慨,都覺得文化人厲害的不得了。
就在大家議論正熱鬨的時候,就有那不長眼的專門戳人心窩子。
“我說,你們也是聽風就是雨。”
“讀書人確實體麵,但你們得有錢啊,沒錢還肖想什麼大學生文化人?”
“外麵下著雪,你們做白日夢也能成,一個個都去做白日夢吧。”
女人的聲音嘶啞中又帶著討厭,聽的正興高采烈的人像是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一個個瞬間安靜了下來。
至於剛剛熱聊的話題,也成了大家避之不及的東西。
是啊,供一個文化人都很費錢了,要是家裡的孩子都去讀書,那家務活誰乾?地裡的菜誰收拾?
男娃還好說,是家裡的頂梁柱,送去讀書也沒什麼不好。
但女娃呢,前半輩子吃住都在娘家,後半輩子吃住都在婆家,讀書好像真的沒有什麼大用。
怎麼過都是渾渾噩噩一輩子,不如,就像她們這樣過下去算了。
這一刻,許多人心裡的想法都是如此,都下意識覺得女娃讀書沒用。
衛詩雲倒不清楚眾人的想法,隻是對剛剛那道聲音的主人,難免多了幾分厭惡。
“嫂子,你這話說的就是歪理。”
“一個孩子讀一年書才能花多少錢,也才三塊錢不到。”
“按照你家男人的工資,就是供十個孩子讀書都沒問題,更何況你家還沒有這麼多的孩子。”
紓解了心裡的鬱氣,衛詩雲說話的聲音才變得柔和下來。
“嫂子們也不要覺得我多事,但事實情況就是如此。”
“也彆說什麼,我家沒孩子才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們認真想一想是不是我說的這個理。”
簡單辯解幾句,衛詩雲沒有再開口,而是和王小草孫玉瑚低聲說著話。
至於重男輕女的那一套論述,她並沒有在這時候點出來,隻是覺得點出來也沒什麼用。
不說思想還有點封閉的七十年代,哪怕就是八十年代九十年代,重男輕女的家庭照樣多的是,一些言論能起到的作用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既然爭辯沒有用,不如讓她們自己想吧。
不想讓子女過同樣日子的長輩,自然會考慮衛詩雲說的那些話,至於其他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沒必要強求什麼。
被衛詩雲懟了的婦人,也隻是扭過頭不再說話,但眼神裡的不屑依舊存在。
王小草不想讓場麵冷清下來,見衛詩雲不和那人爭辯了,才扯開話題,笑著問起衛詩雲剛剛去報社乾啥了。
“妹子,你去報社是乾啥了?”
“要是寄信的話,去的不應該是郵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