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父宣母會這樣說,隻因為早些年宣維鬆出生的時候,有遊方和尚上門預言。
‘此子出生,克父克母克親人,是你們家的禍端。’
‘隻待此子長大成人以後,一家分成兩家,方可平安化解。’
那會兒的人都迷信,聽了遊方和尚這樣說,宣父宣母隻有害怕的份,哪裡還會有什麼慈父慈母之心。
就一直遵循批言,把宣維鬆養到16歲,就迫不及待送去了部隊。
說是送了兒子當兵,實際上就是為了避難。
就連‘宣維鬆’這個名字,還是原來的老村長看不下去,遵著族譜的順序給起的。
宣家人原本以為,隻要國家管著宣維鬆的吃穿住行,他們家就能躲過一劫。
哪知道,從年前的三月份開始,宣家人就陸陸續續生病,大病沒有但小病不斷。
也是因為這場病,讓宣父宣母心裡的僥幸散的乾淨。
既然,這個兒子從來都不屬於他們家,還不如直接棄了。
病好以後的宣家人就一直往部隊去信,而那個時間,宣維鬆又去外麵出任務不在。
回來收到信的時候,已經是9月份了。
等部隊裡的事情交接完畢,宣維鬆這才回了一趟家,接受了一場令人瞠目結舌的分家。
說是分家,其實隻是把宣維鬆分出而已。
之所以沒有斷絕關係,也是宣父宣母心存僥幸,萬一這個兒子以後出息了,說不定還能沾沾光。
宣維鬆可不知道宣父宣母的心思,隻是很平靜的在分家文書上簽了字。
看到宣家這麼不要臉的行為,大隊的人義憤填膺。
家裡出一個當兵的娃子,這是多少家庭盼都盼不來的。
這宣家竟然把,這麼好的娃子單獨分了出去,以後怕不是要後悔。
彆人的想法終究是彆人的,一點沒有影響到宣家分家的舉動。
分家文書生效以後,高興的不止是宣父宣母,宣維鬆的哥哥弟弟更是樂開了懷。
一個打小就在家裡沒有存在感的人,分出去就分出去了,還少了一個人跟他們分家產,想想就開心的冒泡。
此行的目的已經完成,宣維鬆拿著分家文書轉身就走,對宣家早沒了任何眷戀。
至於得知宣家分家一事的遊方和尚,早已經是個古稀老人,聽聞消息後也隻是訕訕一笑。
都是年輕的時候不懂事,一不小心闖下的大禍,既然分了也就分了吧。
返回部隊的宣維鬆,就遇上了當前正在直麵的淩家人。
明顯,此時的淩家人,還不知道發生在宣維鬆身上的舊事。
隻是在聽到他說一個人一個戶口的時候,一個個臉上閃爍著隱隱的笑意。
分家好啊,分了家那就是兩家人了。
要是淩曉珍嫁進宣家,就可以直接當家做主,還不用怕被宣家人找麻煩。
就算將來有一天,宣家人後悔了,或者想在宣維鬆身上刮點好處,到那時他們既占理又占情,還怕個毛線。
想通了這些,李秀娥等不及淩大山磨嘰,看向宣維鬆的時候滿眼慈愛。
“宣同誌,你這家分的好。”
聽李秀娥這樣說,在等待死刑宣判的宣維鬆,猛的一下坐直了身體。
平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一瞬間握成了拳頭。
那雙滿是灰暗的眼睛,也在這一刻散發出了奪目的光彩。
是他聽錯了?宣維鬆心想。
要不然,怎麼聽到嬸子的誇獎?
這家分的好的意思是,不嫌棄他是沒有長輩幫扶的人?
可是,按照正常的人的邏輯,不應該是家裡人越多越好?
隻有家庭興旺,以後的後代才能有照拂的人。
可
為了確定他沒有聽錯,宣維鬆又瞄了一眼淩曉珍以後,才對著李秀娥和淩大山開口確認。
“叔,嬸子,不覺得我孤身一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