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藝堅的傷口被簡單處理了下,對此,陳氏兄妹睜隻眼閉隻眼,楊家當晚就離開了。
都轉運使家的黃姑娘在衙門口恰好看見楊藝潔被婆子押上馬車,她愛慕楊藝堅多年,對楊藝潔自是認識的,所以她派的下人一直等在陳府門口觀望,正準備離開時,看見被人抬出府的楊公子,和淒涼抱在一起哭泣的楊家母女。
陳圓潤沒有拿走他們的錢財,今夜要找客棧還要找大夫治療楊藝堅後背的鞭傷,楊母覺得大街的儘頭,無儘的黑暗,猶如一隻野獸,靜靜地凝視著她們,猝不及防就被吞落在肚。
“楊公子,需要幫忙嗎?”
“你!”他雖然竭力避著黃媛,但是侍衛還是認得,感到很驚訝。
“小姐怕你出事,讓小的在此候著,沒想到……”
他心裡五味陳雜,黃媛喜歡他,他是知道的,曾經他對著陳三少爺立下壯言,希望陳府能竭力助他,他此生定不辜負陳府的栽培。
他的心裡藏了一個姑娘,竭力站得高點,離她更近點,她才十六,年歲還小,是不是還有機會。
任何事情,靠自己最妥當,三少似乎看出點端倪,鼓勵過他,萬事皆有可能,階級富貴,確實能造成實力的差距,但是泥腿子也不是一點兒希望都沒有。縱觀曆史,有多少皇帝是含金鑰匙出生,又有多少是從泥潭裡的泥鰍一躍龍門,化身為龍,是所向無前的決心,不失控的野心,還有能力。
阿堅,我知道學院看不起你出身的人很多,但是彆妄自菲薄,任何百年世家的起步都是從最初的沒有到有,積累凝聚,彙成龐然大物!
我妹妹的事,你知道的,我們陳家如今要做的就是當做那第一滴水,希望你也可以。
他絕望地閉上雙眼,家業可以慢慢掙,姑娘的年華卻是等不起,陳三哥和他年紀相差不大,卻是他很敬重的人,從小就教了他很多事,亦師亦友,經過藝潔這件事後,怕是他和陳三哥都將成陌路。
“麻煩你了,送我們到最近的客棧嗎?”
“黃府有彆院,可以……”
他搖了搖頭,緩緩道“替我謝謝你們家小姐。”
“哥……”
他閉上眼,沒有回應,因為她的心比天高,帶來一係列影響,失去什麼,他很明白,心之所重,終要放棄,不再是年幼的孩童,能嚎啕大哭就可以,隻能用沉默去掩埋,痛徹心扉。
“楊藝堅,喜歡大理寺卿家的田姑娘,他確實是個人才,多年相處,想培養他成為陳府的助力外,處於兄弟之情也想幫一把,新官上任,借我們陳家的手,資助基礎建設,更容易出政績,縮短提升的時間,雖然想匹敵田家差點,但是莫欺少年窮,做出點成績,容易入田大人的眼,那家也是寵女的,高嫁還比不得低嫁,阿堅還是有機會,如今怕是……”
“三哥,那是我和楊藝潔的恩怨,我無所謂的,不介意。”
“臭丫頭,你知道血緣意味著什麼,那是世間最深的羈絆,即使家人如此不堪,都難以舍棄,楊藝潔終究是他的親妹妹,他也不可能放棄她,他若是將來位列人臣,助得也是楊藝潔的勢,我斷不可能給背叛你的人一絲一毫的助力,如今弱如雞,誰知道將來哪天借勢變猛虎狠咬我們一口,看在往日情分上,形同陌路,不聞不問已是最大的讓步,如若不然,勢必斬草除根,背叛者再無翻身可能。”
“哥,彆擔心,這些個事傷不到我。”
“皇城裡流言紛紛,若是娘知道,擾了你的姻緣,肯定氣炸了,楊嬤嬤這麼好的人,怎麼會養出這麼個惡心吧唧的玩意兒,好竹出歹筍。”
“哈哈……我最近瞧著一個挺順眼的,努力試試”
“……”
“潤寶,那個……王府的門第……”
“哥,你放心,這點嚇不到我!我覺得我們兩個都喜歡翡翠,他的潔身自好皇城出了名的,這點甚得我心!”
潔身自好?!可皇城背後都在傳仁王世子斷袖嗎!啊!要瘋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這個比較難……”
“我不怕,遇上喜歡的就要爭取,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