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恒義帶著母親來到皇城最負盛名的浮生閣挑選衣裳首飾,不是給自己挑的,想著閨女今天一身勁裝,真是太隨性了!
人靠衣裝馬靠鞍!決意將老幺好好打扮一番!
“唉?這不是陳家三郎?”
陳恒義一眼就認出了是謝尚書府的老太太。
老太太雖然年過古稀,但精神矍鑠,雙目有神,行走如風。
一頭白發梳得精致妥帖,簡單插著翡翠簪子,衣著絳紫色葡萄紋花緞袍。
她在皇城可不是深處簡居的老夫人,這麼大年紀不喜宅在內院,跟著兒媳婦逛街參加什麼花會,若不這頭銀絲,怎麼看都是姐妹花出行。
“謝老夫人。”陳恒義自然不敢怠慢,恭敬行了禮,抬頭便瞧見老太太目光灼灼地盯著身邊的母親!
他不覺好笑,謝府的這群女人對老幺還不死心呢。
“這位夫人可是紫衣男爵的母親?”
“是的,這是家母,母親,這位老夫人是信武侯府的謝老夫人。”
“老夫人,您好!”
“好,好!”她嘴裡一邊說著,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自顧上前,親親熱熱地拉起陳母的手,熟絡地跟相識已久的老故人似。
“陳夫人呐,老身可對你萬分佩服,教養出來的孩子各個都那麼出色,尤其是紫衣男爵啊,那小姑娘真是才藝雙絕,文武雙全,百年一見的人才,好女百家求!陳府的門檻怕是都要被踏破啦!”
哦,天!陳母自打成親後,一心相夫教子,和陳父一起把家業打理得紅紅火火,逢迎恭維的人自然不在少數,但是第一次被一品誥命夫人如此熱捧!
陳母真是如踏雲端,飄飄然覺得不真實。
謝家也是百年世家,家風出了名的清正,幾個兄弟分家不分府,妯娌之間關係都和睦非常,謝府才是皇城大家族裡百年難見的奇葩!
還沒等陳母回過神開口,已經被老夫人拉到一邊的小憩區坐下,察言觀色的仆從早沏好上等的龍井,這架勢一看就是要促膝長談!
陳三郎忍不住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今日怕要大半時間耗在浮生閣了。
不出所料,謝老夫人把定海公爵夫人從待字閨中的豆蔻少女到如今,乾的每件令人不齒的事,一無巨細地向陳母描述了一遍,這簡直是八大缸墨水都不夠刷的!
她自己不傻,對張伯朗還是讚不絕口,青年才俊,除了眼光高點,也是皇城女心目中良婿人選之一!
這一手筆,絕對表達了自己公平公正客觀的為人準則,然而結尾忍不住加了一句,歹竹出好筍,好人家的姑娘若是沒這樣的惡婆婆,定海公爵府絕對是上上之選。
陳母已經被轟炸成了一片漿糊!這樣的婆婆,怎麼使得啊!她不擔心強悍老幺被磨磋,遇強則強,遇悍則悍,但是婆媳不和不利於家啊!丈夫夾在母親和妻子之間,感情會慢慢消磨光的啊!
張伯朗在心目中的印象直接一落千丈!
看著陳母一臉鬆動,謝老夫人再接再厲。
“相親就是相看,又不是定親,不是我自誇,我小孫女待字閨中那會兒,求親的人家可是絡繹不絕啊,老身挑得眼花繚亂,直接大手一揮,年輕人自己相看吧,陳夫人,你說是不是?男未婚女未嫁的,今日和張家公子踏青,明日和李家公子賞花,後日跟謝家公子遊湖泛舟或是登高望遠什麼的,挑夫婿就像買衣服一樣,多看看多瞧瞧,總能挑個最滿意的不是?”
陳母若有所思點頭。
坐在一旁的陳三郎看著身份如此尊貴的謝老夫人唾沫橫飛,手腕上幾隻玉鐲鐺鐺作響,身後的幾個媳婦時不時點頭附和幾句,謝府一乾女人正挖牆腳挖得不亦樂乎,一陣汗顏!
皇城裡私下就有傳言,謝府的家風粗獷,是眾多世家中清流中罕見的泥石流!
今日一見,誠不欺我也!
“陳夫人,後日我們謝府在櫻花林舉行賞花會,你可有空?皇城的五月天,最美的景致不外乎是賞櫻啦,到時候不如帶著紫衣男爵前來?”
陳母還沉浸在各種消息消化中,陳三郎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娘親混沌迷糊中鑽入了謝家的陷阱!
不過話說,這也不是什麼壞事,謝府絕對是帶著謝麒麟在娘親眼前猛刷存在感!
可憐還在家呼呼大睡的陳老大,對此一無所知。
待到賞花日,一早被母親打扮了快一個時辰,頭頂繁重發飾,身著精致牡丹紗裙,就差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哀求,才勉強上了薄妝!
陳老大往日犀利的劍眉是故意為之,今日被嬤嬤描成風情似濃的秋波眉,早已沒了淩厲和霸氣,深邃五官淡抹後是美豔灼灼,煞是動人!
陳母左看看右瞧瞧,一萬個滿意!
“你苦著臉給我乾嘛!笑!”
陳圓潤隻得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阿尋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外候著,而雪娘蹲在牆角看熱鬨,阿銀滿眼的幸災樂禍!
哈哈,在惡魔城霸氣淩人,令人聞風喪膽,鬼哭狼嚎的黑閻王,如今就跟個麵團似,讓陳夫人捏圓就捏圓,捏扁就捏扁,這場麵要是讓惡魔城的那幫人看到,肯定是驚天地泣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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