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內倒很寬敞,和門外烏壓壓的一片形成鮮明的對比。
定海公爵夫人已坐在左側,衙役帶領陳圓潤坐到了右側一方。
陳平一家派了三個代表,陳平,他的長子和一位訟師。
他們坐在定海公爵張夫人的下首。
今日主理此事的是宋判官。
原告一方先陳述。
陳平說自己的弟弟陳海與定海公府有一門婚約,且有信物,已經打算帶著孫女小花上皇城,偏偏消失在去年的一場大火裡,時間和陳圓潤上紫櫻城的時間一前一後,異常的巧合。
他懷疑陳圓潤為了這門婚約謀害了陳海爺孫倆,霸占信物。
他們要求嚴懲惡人,他作為陳海的親兄長,陳海去世,這門婚約應當留給他們家,所以陳圓潤事先和定海公府協商內容不作數,且陳圓潤無德,應當剝奪爵位。
定海公爵夫人的訴求簡單點,陳圓潤既然不是最初婚約所有者,那麼最初協商三間鋪子換婚約作罷無效,應當歸還三間鋪子,定海公爵府的婚約後續如何,也和她無關,同樣要求,惡意奪他人婚約為自己牟利,應當剝奪爵位。
陳老大無所謂地笑了笑,正是因為這個爵位,桌邊還奉了一盞雨前龍井。
各個都想她被剝奪爵位,也是,為了閃瞎對家的眼睛,特意穿上了威風凜凜的品階服,瞧瞧對麵和邊上一串兒的怨毒小眼神,陳老大覺得特彆有趣兒。
宋判官讓紫衣男爵陳述。
她輕輕撫了撫衣袖,語氣如常道“陳平,你就沒想過一個問題,海爺爺還活得好好的,而且這門婚約還是他主動給了我。”
陳平忍不住譏笑道“這話,彆說其他人,你自己信嗎!那是和正一品公爵府結親,頂頂好的婚約,不給自己孫女,給個多年未見的遠方親戚,大家信嗎!”
擠在門外的人群被警告不能大聲喧嘩,但是交頭接耳的輕聲,都是清一色的不相信。
陳老大……海爺爺的思想境界著實太高大上!她也是俗人,在海爺爺的位置,捫心自問,自己也做不到。
她清了清嗓子“反正謀殺罪是不成立的,奪人婚約也不成立,老國公爺和陳海爺爺定下後代婚約,就算遠親,也是陳氏一族,我也算得海爺爺的孫女,怎麼就不行了?”
眾人……論厚臉皮,紫衣男爵敢稱第一,沒人敢稱第二,這種空子都能鑽。
陳老大“隻要我的人叫來,當麵對峙,是我硬搶信物,還是海爺爺主動,一切都清晰明了,對嗎,宋判官。”
宋判官“陳平的控訴證據不足,而紫衣男爵這邊有人證,是這個理。”
陳平急得一跳而起,指著陳圓潤罵道“他陳海活得好好的,為什麼也不回杏花鎮,肯定被你威逼利誘軟禁了,到了我們麵前未必說的是實話,論遠近親疏,就算他不要婚約,也輪不到你這個遠房親戚。”
她難得端著禮儀,斯斯文文地喝茶“話不是那麼說,先前就對投奔而來的親弟弟不聞不問,意外得知信物一事,虐待自己親弟弟,逼迫他拿出信物好桃代李僵,才使他們不得不想法子出逃,要不是遇見我,沒命喪火海絕對逃不出你的毒手,論殺人凶手,也該是你!”
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刺得陳平一驚!
這臭丫頭,封了爵,一個小商戶之女都如此氣勢迫人!
“是你擄走了他們!”
“錯,是我救走了,海爺爺心軟,讓我彆再找你麻煩,當他死了也好,失蹤也罷,就這樣好了……為什麼不回杏花鎮,你若得知他還活著,為了攀上這門親,怕是用儘手段也要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