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那麼快啊？都是一群窮鬼。”
“拉倒吧你，不窮能出來當兵混口飯吃？”
“你還真彆說，這幫白俄軍是真的猛啊，哢哢一頓揍，直接解決了啊。”
“換作你你不怕啊。”
“怕什麼啊，不照樣一個肩膀扛著一個腦袋嗎。”
話是這麼說，但他的語氣越來越低，怎麼聽都覺得是心虛，周勝表示理解，這年代的人對洋人天生就有懼怕的心理，哪怕是當兵扛槍的也是如此。
這一樣的一幕已經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從一開始的不可思議，到現在的理所應當，鬼知道周勝經曆了多少心曆路程。
隨著陣地的突破，進行短暫的休整之後，直係軍隊的處境越來越糟糕，內部矛盾重重，各部抵抗意誌逐漸降低。
更何況，現在的奉軍今非昔比了，海陸空三軍全部出動了，互相配合，一開始就壓著直係軍隊打。
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消息，說直係總指揮這一次出征之前，突然停了電，作戰計劃都發出來了，就差他的簽名了，結果居然停電了。
反正大概消息是這樣，不知道怎麼傳的，越傳越離譜，最後居然扯到了天命身上，說什麼自古大將出征碰上這種事情，乃是不祥征兆，傳的有鼻有眼。
事實也是如此，原本雄霸中原的直係部隊早已經不如往昔了，前線各個將領不是想著自保就是當了逃跑將軍，等吳大帥抵達前線的時候，也隻能勉強穩住局麵。
結果在這個節骨眼上，有人不乾了，直接倒戈相向，趁著北京空虛的時候，返身攻占了北京，一槍都沒有放，北京就被占領了。
“周勝啊，這上麵寫的什麼啊。”
“傳單啊，當然是督促對麵趕緊投降，不要負隅頑抗，後路被斷之類的啊。”
周勝眉頭緊皺，上麵的字有一半不認識，隻能連蒙帶猜的，想要學習也沒有機會啊，哪怕弄到一本字典也是行啊，到時候就能擺脫文盲了。
“有用嗎這事？”
“聽過戲嗎？那個楚霸王四麵楚歌，攻心之計，這宣傳單大概也是這個意思。”
“哦，是這樣啊，唉不對啊，你小子客氣點啊，我現在是你的連長。”
這傳單效果是出奇的反正對麵的抵抗並不強，很輕鬆就被突破了陣地，部隊剛衝上去，對麵就打白旗了。
周勝所在的部隊正以最快的速度進行強行軍，去哪不知道，跟著部隊走就對了，剛打了勝仗，部隊士氣還算不錯。
“連長，咱們這樣行軍真的沒問題嗎？”
“你小子知道什麼，我們這叫攻擊前進，跟著大部隊走就對了，前麵不還有白俄部隊的嘛。”
事實也是如此，一路上碰到的直軍抵抗力並不強，被白俄部隊一衝，剛開了兩槍，看到白俄團的人都快衝到前麵了，紛紛撤退。
周勝他們一直跟在後麵撿便宜，打擾戰鬥的速度還沒有敵人跑得快呢，啥都沒撈著，白白當了苦力。
到了傍晚，前鋒部隊一口氣打下了冷口，晚上剛吃了頓熱乎的，還沒怎麼休息，天一亮又開始行軍了。
周勝低著頭，去哪裡他是兩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畢竟這是第一次來這裡，不認路也是正常。
反正部隊打到哪裡就去到哪裡吧，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不過看如今的情況，好像輸不了。
等部隊分兵攻占了一座城市之後，周勝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們打到灤州了，因為城門口上的字周勝認識，都不用猜，一眼就認出來了。
部隊一進城，立馬直奔庫房倉庫，仗打贏了自然是先搜刮一下才行，不搜刮哪來的錢發軍餉，要知道自打龐旅長擴軍以來，軍餉就從來沒有足額發下來過，再不發餉，估計就很難指揮得動部隊了。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夜幕降臨，整個城市陷入沉靜，總的來說，油水是有的，但杯水車薪，但總會是油水不是。
得虧龐旅長彆看是個大老粗，整天一副糊裡糊塗的樣子，可實際上精明著呢，部隊可以亂，但不能徹底亂，所以進城的士兵都接到了命令，不準無緣無故的去騷擾普通百姓。
酒足飯飽之後，這才滿意的進行休整，嗯，這是那些長官們才能享受的待遇，這跟周勝這個大頭兵沒有任何關係，吃的還行，至少吃飽了，但是油水少得可憐。
到了晚上還要值夜崗哨守城門，連長去抽簽，運氣差抽到了守城門的簽，排長抓鬮抓了個正著，於是，周勝所在的那個班就得負責晚上的警戒巡邏。
“老張那家夥是不是出老千啊，為什麼每次抓鬮都是老子倒黴啊。”
班長帶頭巡邏，四個守在大門，四個分為兩個崗哨，一明一暗，剩下的幾人在班長的帶領下夜間巡邏。
這都是老習慣了，平時可以摸魚，但是現在不行，現在是打仗呢，剛打下來，不怕敵人突然襲擊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畢竟整個班的人都知道，這些臨時布置的崗哨有點用，但是不多，能不能起到作用還真難說啊，畢竟整片林海雪原裡麵高手如雲，擅長摸黑偷襲的人不要太多。
巡邏自然語言對口令了，但都是一群大老粗，複雜的口令自然記不住，而且長官也沒有定下今晚的口令。
怎麼辦，這當然難不倒這群土匪出身的兵痞，黑話對切口就行了，都是一些普通的常識，入行久一點都清楚的那一套。
每次路過崗哨，都是經曆了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作為開頭，然後就是班長用黑話試探兩名崗哨的一些情況，反正不固定，就跟聊天一樣，就是為了確認是不是自己人，有沒有被人趁黑給摸了。
還真彆說，到了深夜，各種牛鬼蛇神就全出來了，想趁火打劫的，想半夜摸黑出城的，什麼情況的都有。
城內自然有巡街的負責，有積年老匪帶頭，就等著一些倒黴蛋自投羅網，這一手他們可太熟悉了。
想出城的人自然也遭了殃，開槍是不可能開槍的，對方就一個人，大晚上的，槍一響，事情可就大了，綁票他們是專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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