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睡便到了第二天,醒了的沈南嫣躺在床上,腦子裡思量著眼下要做的事。
可還沒一會兒,沈雲之就找來了,他來做什麼,沈南嫣自然心知肚明,自己這個哥哥這會兒怕是抓耳撓腮,心神不寧呢。
“嫣兒。”
沈南嫣看了一眼采芙,采芙點頭退了出去,並將門關上,之後便一直守在門口。
“哥哥今日沒有出去,跟你那幫狐朋狗友把酒言歡?”
“哪能日日去。”
“哥哥沒有反駁我,那就是知道那幫人的做派了,即是知道,又為何不遠離他們。”
“你懂什麼,那都是大哥哥介紹給我的朋友,我豈能拂了大哥哥的麵子。”
“大哥哥介紹給你,那他怎麼不與這些人來往?”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你都明白,隻是不願意改變罷了,既然不出門,那就隨我去給祖母請安吧。”
“不是,我…我今日是來問你,祖父去世那天,你讓人帶的話,說…說……”
沈南嫣歎了口氣。
“那件事,府裡有誰知道你應該明白,至於我怎麼知道,你也不必猜測,他們若是不說,我又怎麼會聽到,不過你放心,祖父逝世這幾日你的表現尚好,所以我也信守承諾,定不會告訴任何人,不過……我既然都能聽到,難免彆人不會聽到什麼,當然,這事你也不能去問他們,若是魚死網破最終遭殃的還是哥哥你。”
“是夫人還是大哥哥說的?”
“是誰重要嗎?難不成哥哥還要去與他們理論?”
“這…我……我,唉……”
被人握了把柄,必然要受製於他人,沈雲之的心裡一陣煎熬。
“你不會就是因為這件事,所以覺得呂氏好吧?”
“那倒不是,沒有這件事之前,夫人對我也是極好的,這件事發生之後,我怕的不行,要不是大哥哥和夫人幫我,現在我隻怕已經下了大獄。”
沈南嫣都要笑了,自己的這個哥哥還真是被呂氏洗腦的很徹底。
年初的時候,他與朋友飲酒,結束之後跟王書太一同離開,馬車上兩人生了爭執,他用新買的硯台砸了王書太,結果人就沒了,好巧不巧就遇到了沈府嫡子沈雲逸,沈雲逸和呂氏很熱心的幫他擺平了這事,沈雲之對此感激不儘,這才更死心塌地的念著呂氏的好。
可那王書太明明就沒死,他收了沈雲逸的銀子,給沈雲之演了一場戲,隻是現在沈南嫣也不能直接揭開真相,沒有充分的證據下,沈雲之那根深蒂固的思想很難糾正。
沈南嫣也沒再說什麼,帶著沈雲之去給老太太請了安,然後帶著采芙從側門出府。
兩人喬裝打扮一番直奔當鋪,這些年呂氏為了做口碑,倒是也真的給了沈南嫣一些首飾,反正沈南嫣也不會再戴了,索性全都賣了出去,一袋沉甸甸的首飾,換回幾張銀票,倒是也值了。
這些銀子沈南嫣本是計劃讓錢生錢的,可眼下沒有好的計劃,加上哥哥的事更重要,再拖下去沈雲之就要出事,就這一次機會,沈南嫣深知不能浪費。
於是帶著采芙到了人市,這裡是全京買賣人口的聚集地,無論是要男人女人,還是孩子,甚至嬰兒都有,沈南嫣走遍了大半個鬨市,才在一個角落的位置停了下來。
眼前的籠子裡關著一個披頭散發的人,但是從他垂著手可以看出,他並不蒼老,並且非常有力氣,手背上的青筋都一清二楚,沈南嫣站著籠子前細細觀察,男人突然抬起頭,肮臟的臉上有一雙警惕的眼睛,沈南嫣沒有後退,就那樣與他對視,最後還是男子先錯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