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完大雨,有水從村子裡流出來,剛好穿過這片槐樹林,一直流到河裡。
雨下的太大了,山上的水不停地往村子裡流,這水在槐樹林裡衝出來一道溝。
有魚兒逆流而上,一直往村子裡竄。剛好就從我們的帳篷旁邊經過。
魚都有巴掌那麼大,這要是抓一些煮魚湯,再好不過了。
於是我和書生、朱泉開始下去抓魚,抓一條就扔上來,蕭安和楊寧撿起來,扔進水桶裡。
我們越抓越多,其實早就夠吃了,但是抓魚的樂趣是任何男人都無法抗拒的,我們逐漸朝著林子深處走去了。
抓著抓著,朱泉突然舉起來一把鏽跡斑斑的步槍,他大聲說“師父,你看。”
我過去拿起步槍看看,我說“步槍怎麼會埋在這裡?”
書生看了看步槍,他說“看起來有十年左右了。”
我小聲說“十年左右,那時候鬼子還在。這該不會是鬼子的吧!這是從哪裡找到的?”
朱泉說“就這。”
我們在附近搜索,最後,在溝邊上,發現了一節人的手骨。
書生對這個最感興趣,他小心翼翼,用鏟子一點點清理,隨著清理的進度,我們逐漸發現,這是一具完整的人類骸骨。
骨頭早就散了,但書生還是一根根把骨頭全部清理了出來,我們現在也沒心思抓魚了,爬上來,進了帳篷,開始拚接骨頭。
楊大哥和他對象都嚇得夠嗆,強烈要求自己出去搭建帳篷。
我們除了帶有大帳篷,還有小帳篷,畢竟趕著兩輛大車出來的,東西帶的全。
他倆出去搭建帳篷了,其實更好,有些話我們還不想讓他倆聽到呢。
朱泉說“該不會是日本鬼子吧,那槍是不是三八大蓋兒!”
書生說“槍是三八大蓋兒沒錯,但是這個人,應該不是鬼子。這是個中國人。”
我說“中國人和鬼子的骨頭不一樣?”
書生指著說“你看看這個人的骨頭,比你骨頭還要粗呢。他至少有一米八,看骨量,我覺得他有蒙古或者藏族血統,他的骨量比漢族人還要大。小鬼子身高普遍不高,超過一米六的不多,更彆說這樣的壯漢了。”
我說“他又是怎麼死在這裡的呢?這裡以前不是出村的道路嗎?後來這橋塌了,曹莊才改了道。”
書生說“我們去河邊看看。”
我們穿過了槐樹林和這片墳地,到了河邊,書生指著說“按理說這裡是修橋的最好的位置,橋塌了,重新修就是了,何必要改道呢?那邊河麵更寬,修橋的話,比這麵要浪費三分之一的材料。”
朱泉小聲說“寧可多花錢,也要在那邊修橋,這邊的路斷了之後,種了槐樹林,做了墳地。師父,這曹莊到底在搞啥子嘛?”
我小聲說“這曹莊似乎富得流油!”
書生這時候也小聲說“守仁,我們要是繼續挖,也許能發現更多的線索。”
我嗯了一聲說“我們繼續挖。”
於是我們三個回來,繼續挖。
論挖墳,其實最厲害的是蕭安。不過蕭安最近身體不舒服,女人每個月都要不舒服幾天,她不能沾涼水。
所以,我作為主力,拿著鏟子開始挖,挖出來的土,書生一點點扒拉,很快,書生大聲說“有了。”
他從水裡撈出來一個太陽徽章,書生舉著說“這是國家革命軍的徽章,死的這個人,是一名革命軍人。”
“一個革命軍人怎麼會死在曹莊呢?難道是遇上了鬼子?”楊寧在岸上說。
我問“還挖嗎?”
書生說“不挖了。”
蕭安把我們三個都拉了上來,剛上來,我們挖的地方就被水給衝塌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進了帳篷之後,書生一直拿著這枚徽章觀看,其實我知道他是在思考。
我說“肯定不是遇到鬼子了,要是和鬼子打起來,打敗了,鬼子是要拿走武器的。他們需要回去領軍功啊,繳獲一杆槍那就是一個軍功。總不會把武器和敵人一起下葬吧,難道鬼子這麼尊重我們的戰士嗎?”
書生說“我在想,這是八路軍還是革命軍。那時候解放軍也是加入了革命軍的,叫革命軍第八路軍,也帶這玩意。”
我說“我們應該繼續挖,一定能挖到更多的線索。”
書生說“不能再挖了,再挖曹莊的人就要和我們拚命了。我覺得曹莊人不喜歡外人進村,大概率和這件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