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早點休息吧,寶貝兒子。”
夢之華看了一眼牆角的那台落地時鐘,打了一個哈欠說道。
“好的媽媽,晚安!”
周森和孟之華一前一後上了二樓的臥室。
周明赫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回到位於一樓屬於自己的那間臥房。一進屋,他便癱坐在床邊,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安心那張溫柔和善且可愛至極的玲瓏的笑臉。
此時的他,就像被某種力量抽走了所有困意一般,精神得很。他就這樣靜靜地坐著,思緒卻如潮水般洶湧澎湃起來。他開始瘋狂地想念起安心來,想知道此刻的她正在做些什麼。或許已經進入甜美的夢鄉了吧?又或者還在挑燈夜讀,也有可能正伏在案前,專注地批改著學生們的作業呢。
按照以往的習慣,安心通常會先批改那些作文以及語文相關的作業。之後才會拿起他特意寄過去的書籍,細細品讀。她對待學生們的每一篇作文都極其認真負責,一字一句地仔細斟酌,精心批注。正因如此,她所帶班級的語文成績一直以來都非常出色,不僅在全校範圍內名列前茅,就算放眼整個南楓縣,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學校的領導與其他老師們對於安心的教學能力和所取得的優異成果向來都是讚不絕口,就連教育局的領導們都聽聞過她的大名,並對其讚譽有加。而在南楓縣的教師行業當中,安心所榮獲的各種嘉獎更是讓其他人望塵莫及,始終處於遙遙領先的地位。
周明赫在房間內的衛生間簡單洗漱了一下,然後走進另一側的書房,從書櫃的角落裡取了一瓶紅酒,這是一瓶國產的張裕紅酒。雖然以周明赫如今的身家,紅酒的選擇空間是很大的,時下流行國外的一些紅酒。可是,他們全家卻隻有對國內自己生產的東西情有獨鐘。比如飲茶、比如品酒。
而他更注重張裕公司的發展和壯大的曆程。張裕紅酒由愛國華僑張弼士於1892年創立,是中國最早的葡萄酒生產企業之一。101novel.com世紀初,張裕的葡萄酒在國內外的博覽會上多次獲獎,提升了其知名度和聲譽。在民國時期,張裕葡萄酒在國內市場占據了一定的份額。新中國成立後,張裕公司經過社會主義改造,成為國有企業,並不斷發展壯大。
周明赫拿起一杯紅酒,在手中晃了晃,然後坐在書桌前慢慢獨飲了起來。不自覺地又想著關於安心的事情。
不知不覺間,那一瓶紅酒就如同一條滑溜的小蛇般,順著他的喉嚨緩緩而下,一杯接著一杯,竟真的將整瓶紅酒都悉數灌進了自己的肚子裡。隨著紅酒的下肚,他隻覺腦袋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紗幕,開始有些暈乎乎的,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微微晃動。那原本正常的臉龐,此刻卻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迅速升溫,滾燙得厲害,連帶著身上的每一處肌膚也都像是被點燃了一般,燥熱難耐。
不行啊,他心中那股對安心的思念如同一根堅韌的絲線,緊緊纏繞著他的心。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無論他如何勸說,就是不肯離開那熟悉的南楓縣,來到繁華的津城。他不知多少次熱情地邀請她到自己的公司幫忙,可每次都被她用那溫柔卻堅定的話語婉言拒絕。或者,他曾想過在南楓縣給安心購置一套像樣的樓房,讓她能有一個更舒適的居住環境,可哪怕他使出渾身解數,這份心意還是被安心婉拒了。她似乎有著一種執拗的堅持,就是不肯輕易接受他那些貴重的禮物。依舊心安理得地住在那間破舊的教職工單人宿舍裡,所謂的單人宿舍,說白了也就是一間極為簡陋的平房罷了,裡麵的陳設簡單到不能再簡單。而環顧整個南楓縣,像模像樣的居民樓屈指可數,絕大部分依然是那破敗的土坯房子。
周明赫暈暈乎乎地來到了床上,他解開襯衣的扣子,半躺在床邊。他拿起床頭櫃上的座機,給安心撥通了電話。即使為安心裝這部座機電話,也是在他的再三請求之下,安心才同意安裝的。
電話那頭嘟嘟地響了幾聲,安心接起了電話。此時的安心,剛剛批改完語文作業,正躺在被窩裡。睡意濃濃地襲來,她卻被突然的電話鈴聲給驚醒了。她迷迷糊糊地說“喂,是誰呀?”
“安心,是我……我……想你了,特彆……想你。”
周明赫第一次說這樣的話,著實把安心驚嚇到了。安心的一顆小心臟突然“砰砰砰”地加速跳動著。她頓時感覺臉頰發燙,一時不知怎麼接話。雖然這些情話她已經期待了許久。可是在她毫無防備之下突然聽到,她還是不知所措。聽著電話那端的聲音,周明赫大哥這是喝酒了嗎?可是他從來沒有喝醉過。
“你在……乾嘛呢?我的安心……寶貝?”周明赫沒等安心回答,繼續說道。
“我剛批改完作業。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你一向作息規律,從不晚睡的呀!”
周明赫說話忽高忽低,一會兒細一會兒粗,不僅發音不準,語速也失去了控製。安心確定無疑,周明赫這是真的喝多了。但他還沒有到語無倫次的地步,隻是說話不太連貫。說明他沒有喝到爛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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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酒了,一瓶……都喝光了!安心,我……好想你!”周明赫的舌頭都捋不直了,說話都打不了彎兒了。
“周大哥,你喝多了,早點休息吧。你這幾天不是非常忙嗎?”
安心關切地說道。
“不,安心寶貝,我……就是想……聽你的聲音。”
周明赫繼續斷斷續續地說道。
“你不是剛來過南楓縣,我們剛見過麵嗎?”
周明赫上周剛來過,無論工作有多忙,他一定會抽出一個星期的時間,來南楓縣看望安心。
安心知道,在工作上耽誤的幾天時間,他回去以後一定會惡補回來。好在,他是一個相當自律的人,十幾年如一日,堅持每天鍛煉身體一個小時,每天都會安排好合理搭配的營養餐。所以,周明赫顯得非常精乾,狀態也相當年輕。身材沒有絲毫發福的趨勢。他從小就是這樣,堅持讀書、學習,堅持鍛煉,保持平穩的情緒和良好的心態。做事專注、用功。能夠成就現在這樣市值千億的大公司,是他堅持不懈努力的結果。
“不,安心,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一個小時不見你……就想你想的不行了。我要見你,你明天……來津城吧。求你了!”
所謂酒後吐真言,周明赫不是在說胡話。他不是那樣的人。
“周大哥,你先睡覺吧。明天我們再說。好嗎?”
安心溫柔地說道,她突然對周明赫生出了一種心疼的感覺。他雖然在津城地產界算是領袖級的年輕才俊,可是他至今未婚,身邊確實缺少一個貼心的伴侶。這個伴侶的人選應該是她嗎?她不能完全確定,或者他也許還有其他顧慮嗎?相處十年,這樣親昵的情話,她是第一次聽他說出來。
“喂,安心,我其實……早在十年前就……無可救藥地愛上你了。儘管你……那個時候才15歲,我也……才25歲。可我……就是對你日思夜想,難以控製。我就是……愛你,好像有……一種巨大的強有力的……魔力把我的心牢牢地……拴在你身上了。我一動……都不能動,就是對你……死心塌地……愛著。安心,我真的……好愛你,真的,你要……相信我……”
周明赫自顧自地說著,後來的許多話,安心也聽不懂了,像是要睡著的感覺。沒等安心回答,電話裡就傳來了輕微的鼾聲。
周明赫抱著電話筒已經睡著了。
安心把話筒放回座機上。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她何嘗不知道周明赫的心思,這麼多年了,他已經35歲了,早已是當爹的年紀了,他依然還是單身。而自己也25歲了,在南楓縣也算是大齡女青年了。可周明赫並沒有向她確切地表明態度,什麼時候跟她結婚。
她心裡對周明赫有著複雜的情感,她也在無可救藥地崇拜著他、欣賞著他,並深深地愛著他。
可周明赫一直沒有挑明這層關係,她又怎麼能主動說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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