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那漫長的黑夜仿佛無邊無際,寂靜中隻有美姿翻來覆去的聲音,思緒如同亂麻,怎麼也理不清。
翌日清晨,美姿昏昏沉沉地從炕上爬起來。她的眼神中透著疲憊和迷茫,身體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沉重。去學校吧,不去怎麼辦呢?她多麼討厭那裡。學校對她來說,既是追求夢想的地方,也是充滿壓力和煩惱的場所。可是,要想考到津城,她必須堅持到底。眼看就要勝利了,再有半年就要見分曉了。這一年對她來說,如同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滿了挑戰和未知。
易彬照例等在大門外麵。看到美姿疲憊的麵容,他的心沉了一下。那一瞬間,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了他的心頭。
“黎美姿,你怎麼了?是不是昨天晚上學習到很晚,沒睡好覺嗎?”易彬關切地問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擔憂,眉頭微微皺起。
“不是,我學習從來不熬夜的。大姨那麼節儉,我怕給她浪費電。我在課堂上專心聽講,回來學到10點鐘就睡了。大姨她們也是10點之前就睡了。我開著燈會影響她們休息的。”美姿不經意地說著。她的語氣平淡,仿佛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但那微微低垂的眼眸卻透露出一絲無奈。
這些話卻讓易彬頓時心裡很不舒服。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孩,不但在家裡受著委屈,在學校還遇到了惡搞,她還如此懂事。他突然被美姿嘴裡的一個詞給驚到了——節儉,在他們家的生活中幾乎沒有這個概念。不說吃穿和彆的,家裡的電更是一個被忽視的問題。到了晚上,彆墅裡上下三層樓所有的燈都開著,有的燈要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會關閉。因為有時候他的小弟弟要上衛生間,家裡的燈就必須常開著。他不喜歡那個年輕的後媽,更不喜歡那個小弟弟。他覺得那個後媽隻是貪圖家裡的錢財,而小弟弟的任性和驕縱也讓他無比厭煩。
他又想到自己平時在外麵亂花錢買回家的那些東西,光玩具都堆成了山。家裡的各個角落都被這些玩具占據著,簡直沒有一處空閒的地方。實在堆得太多都沒地方放了。沒辦法,他隻能扔掉。但是,扔掉之後,他又有了新的喜歡的東西,於是繼續再買回來。這種無節製的消費,如同一個無儘的循環,讓他從未真正體會過“節儉”的含義。他爸爸給他的錢都被他這樣胡亂地造了,從未想過這些錢是父親辛苦工作掙來的,也從未意識到資源的珍貴和浪費的可恥。
“黎美姿,你是我的榜樣,我要向你學習。”易彬突然大聲說道。他的聲音在清晨的空氣中回蕩,充滿了堅定和真誠。
“啊?我有什麼好讓你學習的地方。”美姿不開心地說道。她低垂著頭,眉頭微蹙,心裡想著自己那充滿困境的生活,實在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值得他人學習的地方。
“黎美姿,這是今天早餐。我說過每天給你帶早點的。我們找個僻靜的地方吃吧。就去那個小公園,怎麼樣?”易彬懇切地看著美姿,“走吧!”他的眼神中滿是期待。
不由分說,易彬把保溫飯盒放在裡美姿的車筐裡,用一隻手拽著美姿的車把往小公園的方向走去。他的動作顯得有些急切。
“易彬,你撒手。這樣拽著我很危險的,我跟你去還不行嗎?”美姿的自行車開始左右擺動著。她著急地說道。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恐,同時又有著無奈的妥協。
“這就對了嘛。你不要有心理負擔。我家的東西都被我浪費了。最重要的是,你現在需要補充營養。你學習那麼好,這些東西隻有吃到你的肚子才不是浪費呢。再說,你不是有遠大的理想嗎?你要考上好大學,為了你這個目標,你也要接受這些東西。還是那句話,等你工作掙錢了,連本帶息還給我。”易彬善解人意地說著,眼裡閃著溫暖的光。他的話語如同春風拂麵,輕輕地拂去了美姿心中的陰霾。
這讓美姿的心情頓時好了很多。她點頭,“嗯,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們就約定好了。等我掙錢一定要把這些都還給你。”她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到了那個熟悉的小公園裡,美姿的心情不同於以往。以前她是一個人來這裡背課文、讀書、或者一個人發呆,或者大哭一場。這裡承載了她太多的孤獨和悲傷。而現在,身邊有了易彬的陪伴,仿佛給這個小公園也注入了新的生機和溫暖。
坐在那個小小的亭子裡,易彬為美姿打開了保溫飯盒。裡麵依舊是美姿從未見過的甚至是說不出名字的食品。散發著誘人的香味。這一次,美姿可以放心地吃到肚子裡了。她小心地拿起飯盒裡筷子夾著裡麵的食物,踏實地吃了起來。
“易彬,太美味了。你家每天都是吃這些東西嗎?”美姿一邊享受著美食,一邊感激地看著易彬,“易彬,謝謝你!有你真好!”
“嘿嘿。”易彬不好意思撓撓頭。他心裡彆提有多開心了。自從上了高中,他就開始厭學。突然有一天,他在校園裡看到了美姿的那動人的身影,他就改變了之前想輟學的主意。即便是在學校裡可以天天遇到他的女神,他也要堅持繼續讀書。沒想到,這個時候他竟然夢幻般和自己的女神近距離地坐在這個小公園裡。還扥到了她的讚許。他心裡頓時湧動著一股熱流,讓他渾身充滿了力量。
“我應該感謝你。”易彬興奮地看著美姿,眼裡充滿了亮光。一種希望之光。
“為什麼要謝我呢?”美姿不解看著易彬。
“我不喜歡學習,但你一直都是我的偶像,你學習成績那麼好。所以,你能不能幫我輔導功課?可以嗎?或者,你幫我指點作文。”易彬突發奇想地說道,這個主意好!他心裡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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