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城的這半月時光,於武慧和葉問道而言,是被歲月溫柔包裹的一段美夢,純粹而美好,叫人貪戀不已。
每日清晨,天邊第一縷曙光還未完全驅散夜色的涼意,他倆便已攜手穿梭於街頭巷尾。
街頭藝人的雜耍攤前,時常能看到他倆的身影,那些驚險又絕妙的技藝,引得武慧不住拍手叫好,葉問道則在一旁微笑著,目光始終追隨著她,時不時貼心地為她擋開擁擠的人群。
日暮時分,暖橙色的夕陽給整座龍城披上一層綺麗的薄紗,空氣中彌漫著糖炒栗子的甜香,二人你一顆我一顆分享著剛出鍋、熱氣騰騰的栗子,軟糯香甜在舌尖化開,日子似蜜般清甜。
柴米油鹽的瑣碎裡,是鄰裡間質樸的寒暄、深夜歸家時為彼此留的一盞暖燈,這般平淡日常,卻將生活的百般滋味嘗了個透徹。
隻是葉問道心中那根弦從未敢鬆懈,他如果不能突破星光境,異族始終是一個隱患。
唯有奔赴京都、踏上那布滿荊棘的帝路,才能突破星光境。
臨行前一日,龍城仿若有了靈性,知曉離彆將至,暖陽傾灑,石板路泛著金色餘暉,平日裡充滿煙火氣的市井喧囂,此刻竟也藏著絲絲惆悵,微風拂過街邊垂柳,似在輕聲歎息。
二人正漫步熟悉街巷,武慧忽地像是感知到什麼,腳步戛然而止,神色凝重起來,轉頭看向葉問道,眼中滿是決然,二話不說拉著葉問道折返走向家門。
剛至門口,武義早已等候多時,身形筆挺卻難掩落寞。
見妹妹與葉問道歸來,眉間微微舒展,擠出一絲笑意,可眸中那抹落寞像是怎麼也藏不住。武慧眼眶一紅,鼻尖發酸,輕聲喚道“哥哥,我們進來了。”
屋內氣氛有些凝重,沉悶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武義率先打破沉默,看向葉問道,目光鄭重而嚴肅,開口時聲音微微沙啞“葉老弟,你們要前往京都走上那個什麼帝路,那一定要保護好好小慧。”
葉問道上前一步,身姿挺拔,拱手行禮,朗聲道“義哥放心,我既許下承諾要與武慧攜手同行,那她便是我此生珍視之人。
哪怕前路刀山火海,險阻重重,我也絕不退縮,定要憑手中之劍,闖出一片安穩天地,護她周全。”
武慧緊咬嘴唇,努力不讓淚水奪眶而出,可淚花還是在眼眶裡打轉,雙手下意識拉著武義衣袖,哽咽道“哥哥,那你好好修煉,自己保重。”
武義長歎一聲,目光滿是疼惜“傻丫頭,哥哥怎不知你的性子。自小你就果敢堅毅,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
既已下定決心,我多說無益。隻是這一路風霜刀劍,危機四伏,你要千萬小心,莫莽撞行事。”
武慧重重點頭,撲進武義懷中,泣不成聲“哥哥,你一人在龍城也要照顧好自己。”
武義強忍著不舍,故作輕鬆打趣道“去吧!往後你倆相互扶持,攜手闖蕩帝路。”
葉問道抱拳說道“義哥,要是是你碰上難處,你也可傳訊於我。”
三人正說著,不遠處小巷忽傳來一陣騷亂,哭喊聲、叫罵聲交雜,打破這份凝重又溫情的氛圍。
葉問道與武慧對視一眼,眸中瞬間閃過淩厲,當下便要趕去查看。
武義趕緊叮囑道“行事小心,莫要惹上不必要麻煩,情況不對就速速回來。”
二人頷首,快步朝小巷奔去。
入巷便見一衣衫襤褸的女孩,身形單薄,瑟瑟發抖,被葉家紈絝葉佑宗逼至牆角。
葉佑宗雙手肆意妄為,在女孩身上胡亂摸索,嘴裡臟話連篇“你個賤民,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我哥可是劍王葉問道!識趣的就乖乖聽話,今晚好好伺候本少爺,否則叫你在龍城無處落腳!”
女孩滿臉驚恐,淚水洶湧而出,身子抖如篩糠,苦苦哀求“求您放過我……”
葉佑宗卻變本加厲,臉上神情愈發猙獰,抬手就要扇女孩耳光。
葉問道見狀,臉色瞬間陰沉如墨,怒火“噌”地燃起,從腳底直竄腦門,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關節泛白。
自家聲名竟成葉佑宗行凶的依仗,著實不可饒恕!
武慧亦是義憤填膺,胸脯劇烈起伏,輕握住葉問道手腕,給他以無聲支持。
葉佑宗兀自張狂,沉浸在惡行裡無法自拔,全然未覺二人靠近。
葉問道冷哼一聲,掌心聚氣,刹那間一道雄渾劍氣裹挾怒意呼嘯而出,光芒奪目,似要將這逼仄小巷照亮。
劍氣如脫韁野馬,攜著排山倒海之勢衝向葉佑宗。
光芒一閃,葉佑宗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瞬間化作飛灰,消散於風中,唯留些許塵埃在空氣中飄散。
跟班們嚇得癱倒在地,雙腿發軟,麵如土色,半晌才有一人哆哆嗦嗦掏出手機,手指顫抖得厲害,幾次差點按錯鍵,好不容易撥通龍城城衛軍的通訊,聲音帶著哭腔彙報情況,臉色慘白如紙。
周遭一片死寂,隻剩女孩低低抽噎,瘦弱的肩膀不停抖動。
葉問道望著葉佑宗消逝處,還是有些氣憤,不過葉佑宗一死,他似乎神識更加清明了一點,這是什麼情況?
武慧緊挨著他,輕聲安撫“莫氣壞身子,眼下城衛軍將至,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
葉問道壓下怒火,深吸一口氣“讓他們來,如果他們真不明事理,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武慧說道“要不要先回去和哥哥說一下,彆讓他擔心了。”
武慧回望自家方向,眼中眷戀與不舍翻湧,喃喃道“哥哥獨自在家,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顧好自己。”
葉問道握住她手,溫聲道“我們兩個武王,義哥不會擔心的,而且他很快也要去京都大學報到了,我們到時候和那邊打個招呼,讓他們多關照一下義哥。”
武慧輕點螓首,龍城街巷仿若恢複了往昔嘈雜,可方才小巷那幕如巨石投湖,漣漪不斷。
百姓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葉家主兒子死了,接下來龍城怕是要不太平了。
不多時,城衛軍如潮水般湧向小巷,就看到葉問道和武慧站在一地灰燼與癱軟在地的跟班麵前。
帶隊將領臉色陰沉,命令所有軍士緝拿相關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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