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壓得極低,像是毒蛇順著皮膚上爬,纏繞在頸側。
禦阪凪抬起頭,朝著斜後方看去。
赤井秀一難得出了一身冷汗,他閉了閉眼,神經極度緊繃。
寂靜的巷子口似乎有腳步聲傳來,接下來估計就是槍口指著腦門。
該說不愧是組織成員嗎?
為了引出臥底,居然不惜以自己為誘餌,動用這麼大的人力物力設局。
“噗——”禦阪凪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動作間扯到傷口,臉色扭曲了一瞬。
他歇了歇,喘了口氣才接著道“騙你的啦,但你的反應真的很有意思嘛。”
赤井秀一……
太惡劣了,這人性格真的太糟糕了!這種時候開什麼見鬼的玩笑啊!!
該說不愧是帕斯提斯嗎?
他沉默了半秒,繼續手上的包紮,問道“炸美國國務卿的下榻場所也是開玩笑嗎?”
隨著男人的動作,額前微微卷曲的劉海在晃動。
禦阪凪眨眨眼,意識到眼前人真的是很認真地在幫他包紮傷口。
“這個是真的哦。”
剛才的玩笑對於臥底來說,確實有點嚇人了。
需要點實話中和一下。
“日本公安?”
“真的不會來支援啦。”禦阪凪想了想,解釋道“我做的一切都和公安沒關係,隻是我自己討厭人體實驗而已。”
經曆了剛才一遭,有過心理準備的赤井秀一比半分鐘前更為冷靜。
他敏銳捕捉到話中的關鍵點,“所以,你抓田村也是因為這個?”
禦阪凪點了點頭。
一半原因是因為這個。
為了不讓這人用動作表達什麼,以至於牽扯傷口,赤井秀一也沒有繼續開口詢問。
那帕斯提斯將任務消息泄露給公安也能理解了,無非就是覺得這種東西,組織最好得不到。
“你怎麼聯係上公安的?”
“嗯——這是在排查犯人嗎?sir。”禦阪凪輕笑了一聲,失血過多讓他的臉色明顯灰白下去。
“沒有這回事。”
青年垂眸看著眼前人,聲音平靜道“我可以給你組織在美國相關的情報,前提是你必須親手把實驗室的資料都毀了。”
“可以。”
赤井秀一動作乾淨利落,將布條紮緊,抬眸撞入一片血色。他頓了頓,問道“有固定的東西嗎?”
禦阪凪摩挲了手中攥緊的發飾,這東西都這樣了,也沒什麼作用了。
“我綁著頭發的發繩,你拿下來用吧。”
赤井秀一傾身靠近,濃厚的鐵鏽味從眼前人身上傳來。
他匆匆瞥了一眼,殘留在視網膜上是刺眼的白。
赤井秀一輕輕抬起手,手繞到青年頸側,捏住發繩的結。微微一拉,一縷縷發絲逐漸散落,長發如瀑布般披散在肩頭。
有什麼動靜順著風傳來,禦阪凪閉上眼感受了一會兒後,重新睜開眼,對上赤井秀一的綠眸。
他將兜裡u盤取出,“…幫我給蘇格蘭帶句話,把他牽扯到這件事真的很抱歉。”
赤井秀一接過後,低下頭用頭繩綁住布條,“你可以自己跟他說。”
這話說得跟留遺言似的。
“那還是算了。”
他不太想見日本公安。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赤井秀一的動作一頓,他猛然抬起頭對上青年含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