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陳氏自認自己一輩子算的上是勤勞的小老太太一枚。
所以對於出山,她一點都不虛。
來的時候那麼累她還不是堅持過來了?
所以出山的時候,當她在懷初家裡看到一對半大小子時,心裡是極度不滿的。
對於她來說派上兩個成年男子送她們出去就夠了。帶這麼多小白菜乾什麼?這不是耽誤她的行程嘛?
好懸她沒有當場發作。
直到看到羅鐵匠鐵塔一樣的身形她心裡才稍稍放了點心。
在家養精蓄銳了三天,她如今滿滿的都是力量。還有,人在全力做一件事的時候,那絕對是有最大的熱忱的。
原本她是想嚷嚷一下的,結果想了想自己最近得罪的村裡人,還是決定把嘴閉上,小不忍亂大謀,能離開才是最重要的。
她自信的認為帶著這麼些小子上路,絕對會拉低她們的行路速度。
更不要說這些孩子們人手一個背簍,也不知道裡麵都裝了啥,反正看起來就是會拖後腿的樣子。
可能是自己的目的終於實現,許陳氏格外的歡騰,由自己最愛的大孫女扶著,彆提多神氣,那蔑視的眼神,有著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意味。
出山時許陳氏根本就沒有覺得自己會有跟不上這回事情,離開山裡時的興奮,讓她忽略了將要麵對的奔波勞累。
直到大家以極快的速度爬上了河對岸的山頂。
憑良心來說,大家還是很照顧他們婆孫的,讓她們走在隊伍的中間。最前麵是羅家小子,負責開路,經過前麵的清理,到了她們這裡,路上已經沒有危險。
可大家忘了,這是上坡路,因為計劃著要趕時間,大家儘量在以最快的速度往外走,這就導致上山的時候體力消耗的非常快,幾乎是一口氣爬上頂的。
年輕人可能不覺得速度太快了,這就苦了隊伍裡的婆孫兩了,兩人在村裡放的大話還在耳邊,這會兒若是叫喊那無異於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自己臉上。許陳氏自認沒那個臉,於是她倆幾乎是咬著牙一口氣撐到了山頂。
卻是沒有想到的是,這還是剛剛開始,平路其實還好,可往山外走不可能都是平路,那是需要不斷的上山下山的。
僅僅翻了兩個山頭,許陳氏就老實了,她早就累的大口的喘氣扶著膝蓋走在了最後麵。
一旁的許懷玉雖說比她年輕,可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汗水大顆大顆的從鬢角往下滾,整個人狼狽極了。
都這會兒了許陳氏早就在一點點的落後中看清楚了自己的實力,臉麵什麼的哪有老命重要?她不得不叫了羅鐵匠過來,商量著休息一會兒再說。
可她忘了,羅鐵匠和懷初可不一樣,當初她能過的那麼舒服完全是懷初照顧她們這些老弱,走的慢而已。可羅鐵匠說白了跟她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出來接了送她們的活,可真正的負責人還是人家,她有商量的餘地,卻沒有決策的權力。
換句話說就是她說了不算。
說實話,羅鐵匠早就想收拾這個老東西了。這次在村裡這老太太折騰大家折騰的夠嗆,擱他看就是慣的。這老太太就是吃定了大家不會對她來硬的,這才肆無忌憚。
要她說,收拾一頓就老實了。
當然,他自是不會動手打個年過半百的老太太,但是路上出出氣還是可以的。
再說了,他也沒有刻意的乾什麼,就是在製定路線時,時間壓縮的稍稍緊了點。時間短任務重,原本就是為了鍛煉孩子們的,這老太太純粹是被大家誤傷了。
羅鐵匠這人,膚色黝黑、身材壯碩、長的一副羅刹樣,讓人無端端看著就有些懼怕。
老太太原本就是實在堅持不住了,這才壯著膽子想著跟人商量一下,可她一說完,就看見麵前的漢子臉一板,一副惡狠狠的看著她的樣子,心裡的膽氣立馬就散了八分。
等被那人眼睛一瞪,上下一瞟,剩下那兩分也散了去。結結巴巴的苦著臉囁喏著小聲說“不……不行……不行嗎?……不行、就、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