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的去世,給了村裡的老人們不小的打擊,年輕人還是沒多大感覺,總覺著死亡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而老人們感觸良多,特彆是老村長叔和桂花嫂子,作為曾經最先和她們輾轉來這裡的夥伴,雖說心裡知道汪氏身體不行,可誰也沒想到差到這個地步,人說沒就沒了。
真正到了汪氏入土為安,大家心裡這才有了些彆樣的情緒,原來心心念念的故土,她們好像真的回不去了。入土為安,汪氏被安葬在這片山林裡,往後是不是這裡才算她們的故鄉?
誰也說不清楚這個場亂象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死亡好像離她們並不遙遠。若真有一天死去,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安葬在這裡就是最好的歸宿。一時間不少人心裡打起了為自己安排身後事的主意。
而年紀更長一些的懷初外公外婆對於生死則是看的很淡,特彆是懷初外婆,她好像特彆不避諱大家提死亡這件事。懷初早就聽見她說過,她一點都不怕死,每個人都要走這一步的,有什麼好懼怕的?
她安慰懷初的話就是,好在你婆母去的痛快,沒受什麼罪。
所以她自己對於這件事唯一在意的就是最好快點結束,不要太痛苦不要拖累孩子們……
已經發生是事情再去糾結已經沒有了意義,關郎君最近一直情緒不高的樣子,懷初時時陪著。
村子裡氣氛很是低迷……
就在這個時候,羅三舅再次找了懷初兩口子來商量事情。
原來羅鐵匠再次按耐不住想要出去了。用他的話說,男兒們正是出門鍛煉的時候,村裡還有那麼多的鹽沒有銷出去,眼看著就要過冬,大雪一旦封山,根本就出不去,趁著這個時候,他剛好能在出去一趟……
上兩次羅鐵匠來找他,剛好一次是去獵熊,一次汪氏去世,兩次都阻擾了他的計劃,而今村裡家家戶戶的麥田已經準備好,隻剩下播種的事情大家夥自己來就可以,現在不冷不熱的時候,最是合適出遠門。
上次他對於秦姑娘說的餘州非常的感興趣,據他所知,和劍南道山多林密的情況相似,餘州很多地方是不太受上麵管束的,他們割地而據,有自己的宗族勢力管理,和朝廷並不熱情。
這種地方的勢力若是打通,他們的貨物就不怕沒有銷路。特彆是鹽這樣的必須品,不管是物物交換或者是錢財買賣,有來有往生意才能做的起來。他回來一直就在琢磨這件事,除了路遠不好走這個缺點,那種地方簡直就是為他們量身定製的客戶。雖說有些危險,可富貴險中求,如今這世道乾什麼不是乾?
他心心念念了許久,終於在汪氏頭七過了以後跑來找了羅三舅商量。眼看著村裡活不太多,羅三舅對他的想法也同樣的感興趣,這不就叫了懷初他們來商量。
最主要的是,這次羅三舅也想跟著去。
村裡一定會組織第二次出山的隊伍,這是所有村裡人都知道的事情。關母還在的時候,關東城還曾和懷初說過,下次出發的時候他也想跟著去看看。懷初本來就答應了的。結果出了汪氏的意外,如今他和懷初誰也彆想著在短時間內外出,孝期有三年呢!
羅鐵匠迫不及待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懷初知道他必定是深思熟慮過的,可這次她還是有點猶豫,去餘州那麼遠的地方,萬一出點什麼事可得了?想法是好的,可萬一遇到的人非常的凶惡怎麼辦?
她擔心帶去的孩子們的安全。
不過想著帶出去的孩子們的變化,她又不好開口拒絕。
如今這些半大的孩子們,已經不能稱之為孩子了。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村裡頭一批出去的孩子不僅個子都猛長了一下,一個個氣質都有了不小的變化。
其中最小的就是懷初弟弟懷安,以前剛來的時候這小子怯生生的站在她麵前,軟萌無力。跟著去了趟外麵,回來以後氣質大變,不看年紀的話完全就是能撐起一個家的少年模樣。
這次回來以後,許老爹被他安排的妥妥當當的,根本沒用懷初操心。上天汪氏去世,他跟在姐夫後麵應酬,居然也做得有模有樣的,令懷初很是欣慰……
村裡人雖說沒有當麵誇,可婦人們聚在一起說起孩子們的變化,那是一個個笑的合不攏嘴,可見家裡是有多滿意。、
不開玩笑的說,羅家父子如今在村裡的地位那真是無人可比,高的離譜。
她在心裡默默的算了下時間,離真正的入冬還需有兩到三個月,這個時間出去跑一趟夠了,最重要的是,布匹、皮毛等一些禦寒物品村裡還是不夠,雖說今年有了“火石”可以烤火取暖,可是人都要出門的,大家出門的衣服不是很夠。
村裡上上下下方圓十裡的野麻都被他們移栽到了一處,可惜這才剛開始,收割出來根本連一匹布都不夠。桑樹這等寶樹,她都沒有看到過。所以村裡其實也是需要出去采購的。
這麼想著她便點了點頭,同意了他們再次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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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前陣子村裡氣氛太過沉悶,村裡人要再次出發的消息一透出來,一下子跟炸了鍋一樣,來找羅三舅報名的人絡繹不絕。
除了上次去的人全部表示要去外,羅三舅、老趙家的兩個兒子都表示要去,也就是說,這次的隊伍更加壯大了。
除了上麵說的這些,還有一些年紀小點的小崽子也上來湊熱鬨,爭著搶著要去。
考慮到這次去的是未知的地域,太小的全部被刷了下來留在家裡。
要說為何這次老趙頭要讓兒子們報名跟著去呢?
這就不得不說老趙頭這個人了,上次羅鐵匠他們回來,雖說沒賺到多少錢,可村裡還是適當的給每家發了點東西的。外加上次獵熊的時候,讓他對於村裡的這批年輕人的戰鬥力有了真實的體驗。
不僅有勇有謀,還會協同作戰,這是他們這種單打獨鬥的家庭永遠都無法擁有的實力。
從那一瞬間開始,他就心動了。
後來他便有意無意的讓趙婆子在村裡了解孩子們的過去,不比不知道,一比結果就驚人嘍!
他那時候就排班,讓兩個兒子都去。正當年紀不出去闖一闖,縮在家裡能有什麼出息?
再說現在孫子都有了,家裡他這個老家夥還能撐著,又有村裡那麼多能打的人跟著,多難得的機會,不去就是傻子了。
就這麼的,他回家叫了兩兒子回來,仔細的分析了利弊,讓兩兒子準備好,一起跟著出去。
趙家兩個兒子對此倒沒有抗拒,年輕人,誰不向往外麵的世界。若不是他們被大山困住了外出的步伐,誰也不甘心就這麼在山裡做個獵戶的吧?
準備要出發的消息傳來,各家各戶便忙碌了起來。上次回來聽說了他們路上帶的乾糧幾天就吃完了,這次心疼孩子的父母剛收了糧食,想儘辦法給孩子們準備口糧。
而懷初在家裡考慮,到底要不要給他們準備點交通工具?
靠人力的背,負重是有限的,而這段日子村裡的牛已經用完,接下來將會是幾個月的閒置期,若是把牛趕上,能拿走的東西就更多了,來回是不是收獲更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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