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初有些無語,她白了眼關東城,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情況,當著這麼多的人,他怎麼蹲的下去的?
而且今天的關郎君有些奇怪,好像特彆的擔心她。以前可從沒見過他這麼緊張的時候,那個萬事胸有成算,不急不徐的關郎君哪兒去了?
可惜懷初的吐槽關東城根本不知道,他就蹲下半天看懷初沒有動靜,當下二話不說將她拉了一下,自己順勢彎腰,一把將人背了起來。
原本還在跟家裡人撒嬌的姑娘們這會兒看到這一幕可顧不上其他,跟著“哇!”的感歎起來。
村裡其他人都善意的看著他們,有人打趣有人羨慕。
而這一切懷初都沒有感覺到。
此時關郎君已經走出去了幾米遠,她趴在他寬厚的背上,心裡想的卻是他今天到底怎麼了?
不過,一場大戰的確消耗了她的全部力氣。從謀劃這件事開始,她其實心裡承受的壓力特彆巨大。村裡的姑娘們都還沒有嫁人,真要是發生點什麼,她一輩子良心難安。
就是仗著有呂老爺子給的迷藥,她心裡才有了點底。男人和女人身體上的天然懸殊會讓這場戰鬥充滿了不確定性。讓以前連雞都沒有殺過的姑娘殺人,本來就是一件極具挑戰的事情。
剛剛看著姑娘們跟家裡人撒嬌她還不覺著,此刻遠離了人群,她就是感覺很疲憊。
這會兒背上還在隱隱作痛,手上明明是洗乾淨了,可血液的粘膩感覺仿佛還在,她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不是沒事,隻是堅強慣了,都忘了自己也會怕的。
身下之人一步一步走的穩妥,她這是第一次,對這個人從心底升起一種充滿安心的感覺。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她一直在找的安全感,可此刻將臉靜靜的貼在他的肩膀,她輕輕的歎了口氣。
明明是很輕很輕的歎氣,聽在關東城的耳裡卻是振聾發聵,他這一路上都在反思自己。
明明懷初是他的娘子,可他好像每一次都被她護在身後。
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是她挺身而出的去解決,去謀劃。
一開始他是因著隊伍裡都是懷初村裡的人,覺著她出麵說話好些。可後來呢?
到了這裡呢?到了這裡以後都是她的家人,他更覺著他太插手不太好,雖說懷初每次都帶著他,但他這一路走在她後麵,好像也太心安理得了些?
以前他覺著他和懷初很好,兩人不緊不慢的更勝似親人的感情。
可現在回過頭去想,這段感情裡,他太被動,一直不曾主動的替她分擔。
才讓她這麼累。
他剛剛在河對岸就在想,萬一懷初今天出什麼事情,他該怎麼辦?
甚至連想他都不敢想,那麼當時他為何會讓她一個人過河而不是陪她一起?
他們是夫妻,夫妻應該是任何事情都同步的,但他們好像從來都不是。
若不是今天的危險,他可能還要花很長的時間來發現問題。
他原來以為給她足夠的自由就是喜歡,可現在看來好像是他走偏了。
難怪當初他娘走的時候擔心他們的感情,是他太傻。
心裡的事情想的太多,倒讓他腳下步子越來越沉重。
“懷初,你怕嗎剛剛?”
他想了想出聲問道。
“當然怕,可是若是當時不快點決斷,等土匪入了村,先不說人員傷亡,定然會有家產的損失,我們來這裡不容易,當然要想儘辦法保住。”
耳畔是她娓娓道來的聲音,他心裡下定決心,以後堅決不讓她那麼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