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與晉安城的平靜安逸將軍府的喜氣洋洋相比汴京皇城內就沒那麼美好了。
此時的汴京皇宮中一片愁雲慘淡，皇上最寵愛的羽妃病危。
“廢物！你們這群庸醫！”皇帝一聲怒吼，隨後是瓷器落地的碎裂聲，此時的朝暮宮內，內室的床榻上躺著一個昏迷不醒，麵色蒼白的絕美女子，她的呼吸微弱，胸口緩慢的微微起伏，她的秀眉緊蹙，看著就知道此刻的她定是十分痛苦，這仿佛下一秒就會香消玉殞的女人正是寵冠後宮的羽妃。
皇帝正站在床榻前，憤怒的訓斥的著跪了一地的太醫“已經五天了！羽妃卻沒半點起色！你們就是這麼醫治的嗎？朕在給你們一日時間，一日後羽妃若還沒有好轉，朕誅你們九族！”
太醫們聽著皇帝這氣憤的話語都嚇得渾身發抖，太醫院的劉院正更是一臉慘白，他心裡清楚，如果羽妃真有個好歹，皇帝不會真的殺了他們所有人，但他這院正卻是必死無疑。可他也們也沒有辦法，羽妃中的是毒，不是病且這毒他們也從未見過，翻遍古籍也知道個大概名字，其他就一無所知了。
他們倒也想放手一博，什麼法子都想了，卻不敢輕易嘗試，如今怕是隻有放手一博也是來不及了，這毒來的凶猛，短短幾日羽妃已有了油儘燈枯之像，思及此劉院正顫巍巍的拱手道“陛下，羽妃娘娘是中毒，但這毒古怪，我等身平從未遇見，這幾日臣翻閱古籍，也隻知此毒是西部族的一種名為“暗香”劇毒，其他的就一無所知。”說完劉院正麵色慘白，整個人癱軟在地。他很清楚以皇帝對羽妃的重視程度，自己怕是必死無疑了，如今也就指望皇帝看在他的忠心上饒過他的家人。一旁的李太醫連忙扶起跌倒在地的劉院正，緊接著又拱手磕頭“陛下，臣等必竭儘所能救治羽妃娘娘，隻是，隻是這毒古怪，還需時間，懇請陛下在寬限幾日。”
皇帝麵色難看的看著地上的太醫們，剛剛扔茶杯發泄出去的怒火在劉院正的一番話裡死灰複燃，現在李太醫的話更是讓他憤怒的氣血上湧，心裡卻是有了不好的預感，整個人隻覺得眼前發黑，踉蹌著後退一步，一旁的大太監王公公急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皇帝，小聲寬慰“陛下，您要保重身體，羽妃娘娘還等著您呢，您可的撐住。”
王公公是從小就陪在皇帝身邊的人，也是見證了皇帝與羽妃兩人感情的人，他很清楚羽妃於皇帝而言意味著什麼，心裡也是惶惶不安，他也一直期盼太醫們能找到方法治好羽妃娘娘，如今看來怕是不行了，如果羽妃娘娘去了，皇帝怕也是……
皇帝在聽到羽妃需要他時就穩住了情緒，是啊，昭兒還躺在床上等著他救呢，他不能倒下！回頭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閉了閉眼平複心裡的怒氣，再睜眼時眼裡多了一絲堅毅，語氣也沒了先前的怒意“兩日，劉院正朕隻給你兩日時間，昭兒，她快撐不住了……”最後一句話裡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皇帝坐回床榻邊，眼裡滿是哀傷，顫抖著手緊握住羽妃的手，整個人仿佛蒼老了許多，明明才三十六的年紀，精氣神卻是像個遲暮的老人。
劉院正聽到皇帝的旨意為在場的同僚微微鬆了口氣的同時也知道他怕是在劫難逃了，倒不是他有多大義，隻因他是著一院主事，無論怎樣他都在劫難逃，如今他一人擔下所有罪責，也算是為自己家人留一條後路吧。
他掙紮著起身跪好磕頭“臣遵旨！”
“咳，咳，”就在劉院正心如死灰帶著一乾人等告退的時候，床榻上一直昏迷不醒的羽妃咳嗽兩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皇帝看著醒來的羽妃，麵上便是一喜，對著準備離開的太醫急忙喊道“太醫，太醫！”
劉院正等人也是激動不已，急急忙忙的跑了回來。
“快，快來看看昭兒可是好些了？”皇帝阻止了想要行禮的劉院正，劉院正也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拿出錦帕蓋在羽妃手腕上把起脈來。
皇帝在一旁眼也不眨的盯著劉院正，屋內的眾人也都屏住呼吸，靜靜的等待著。
倒是床上的羽妃這會兒緩過來了，睡太久無力的身體也有了一些力氣，她抽出劉院正把脈的手，她的身體狀況自己清楚，她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她伸出蒼白瘦削的手握住皇帝的衣袖，輕輕拉了拉“陛下”
皇帝看著這會兒氣色好了些許的羽妃，伸手一把握住羽妃的手，語氣輕哄又難掩溫柔“我在，昭兒，你可是好些了，還有哪裡不舒服？讓劉院正為你診脈可好？”
羽妃這會兒也感覺有了些力氣，可是她能感覺到生命的流逝，這便是回光返照吧。羽妃心裡明白，卻忍不住難受，不舍，還有不甘的情緒交織在一起，眼淚不受控的滑落，看著眼前同樣紅了眼眶的男人，心裡的不甘，不舍如野草般瘋狂生長，如何壓製也壓製不住的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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