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母帶著林欣然到了皇後宮中時,已經有不少貴夫人帶著自家女兒早她們一步就到了。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臣女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林母拉著林欣然規規矩矩給上首的皇後娘娘行禮。
皇後娘娘依舊如往常一般,臉上掛著溫和的笑顏,那笑容讓人如沐春風,卻又不失皇家的威嚴,等二人行完禮,她微微抬手,笑著開口道“免禮,平身。”
林母帶著林欣然走到早她們一步到了馮老夫人身後的空位坐下。
馮老夫人一臉慈愛的看著林欣然,關心道“可還習慣這種場合?”
林欣然一臉甜笑,乖巧點頭“多謝外祖母關心,孫女能習慣,我雖長在晉安,可母親從小就請了教習嬤嬤教我規矩禮儀。況且上次爹爹的接風宴,我也進宮拜見過皇後娘娘,對這裡還不算陌生。”
馮老夫人見她回答的落落大方,也笑著點點頭。
因為今日進宮拜見的誥命夫人幾乎都帶了自家女兒或是晚輩一同前來,這會兒皇後宮中也坐了不少人,儘管林欣然和馮老夫人壓低了聲音交談,還是有人聽到了隻言片語。
一旁一位頭發發白,年紀看著和馮老夫人相差無幾,隻是長相相比起馮老夫人略顯刻薄的老夫人也微微傾身靠近馮老夫人耳邊輕聲問道“老封君,這就是你家玉環生的閨女?”
馮老夫人正與林欣然輕聲交談著,忽然聽見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傳來。她下意識地扭頭望去,隻見那說話之人正是齊安侯夫人雷氏。一向麵容和善的馮老夫人,在看到雷氏的瞬間,臉上難得地閃過一絲厭惡。那厭惡之情雖然隻是一閃而逝,但還是被敏銳的林欣然捕捉到了一絲端倪。
不過,馮老夫人畢竟是久經世故之人,很快便恢複了正常的神色,隻是語氣也變得不鹹不淡起來,僅僅回了一個字“嗯”。那聲音平淡至極,聽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卻也讓人明顯感覺到了她的冷淡。
這位問話的老夫人雷氏,正是那杜側妃的嫡母,也是現任齊安侯的夫人。雷氏在京城中可是出了名的人物,隻不過這名聲卻並非什麼好名聲。她此人是個心思極為陰毒的,多年來,齊安侯府的庶子、庶女死在她手底下的不計其數。那些可憐的孩子,有的是因為生病得不到及時救治,有的則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意外”中夭折,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蹊蹺,而這背後的黑手,眾人也都心知肚明是雷氏。
對於這種心狠手辣之人,馮老夫人向來是不喜的。她生平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為了一己私利不擇手段、殘害無辜之人。可奈何她倆品階一樣,安排的座位又剛好挨在一起,不然以馮老夫人的性子,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坐在她旁邊的。
此刻,馮老夫人隻能在心中默默歎了口氣,儘量保持著表麵的平靜,繼續與身邊的人交談,隻是心中對雷氏的厭惡又增添了幾分。
雷氏對馮老夫人對自己這不鹹不淡的態度雖是心中不喜,可麵上卻是不敢有半點兒不悅神情,誰都知道馮老夫人很的皇帝和皇後娘娘的敬重,雷氏可不會明著把人得罪了,見馮老夫人一副不願理搭理自己的模樣,她也瞧了想與之攀談的心。
皇後雖在和其他人交談,可餘光卻是將這一幕精準地瞧在了眼裡。見著齊安侯夫人那明顯是刻意為之的拉攏舉動,她心中不禁冷笑這大皇子還真是心急呀,這般上躥下跳的,徒惹人笑話。
皇後那威嚴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最後穩穩地停留在林母身上,臉上隨即露出一抹親切的笑容,開口說道“玉環最近都在忙些什麼呢?本宮最近瑣事纏身,實在是不得空宣你進宮敘舊。你近日可好呀?”
她的語氣溫和,卻又隱隱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親昵,皇後在這宮中久居高位,一言一行皆有人注意,她剛剛那話也是真心實意的想跟玉環敘敘舊,畢竟在這深宮內院,能有幾個說得上話的舊識也是一份難得的慰藉。可這宮中無數眼線盯著,她也不敢表現得太過熱情,隻得在這種人多的場合,趁著眾人交談的間隙,看似不經意地開口提及。
她主要還是擔心自己過於熱情的舉動給了某些人打歪主意的機會在害了玉環就不好了,看著昔日好友如今這般幸福美滿,自己心裡也是為她開心的,可惜自己一直受製於人,不敢再像兒時那般無拘無束的交談,既然好友過得幸福那就沒必要再把無辜之人牽扯進來。
聽見皇後娘娘問話,林母優雅起身,神色恭謹,動作不卑不亢地屈膝行禮,隨後柔聲回道“臣妾近來一切安好,多謝皇後娘娘關懷。能得皇後娘娘掛心,實乃臣妾莫大的福氣。”
“那就好”
“娘娘,咱們就這樣坐在這宮中喝茶聊天實在是無趣,不如咱們去禦花園走走,聽說禦花園裡的梅林的梅花開了,我們現在過去正好可以大家一起賞賞花。”
皇後娘娘剛開口的話被一道嫵媚嬌憨的聲音打斷,不悅的蹙眉,扭頭看向那打斷她說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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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妃,你逾矩了!本宮說話豈有你插嘴的份?你的規矩都學哪兒去了?”
皇後娘娘麵色沉穩不見惱怒之色,聲音威嚴,眼中全是上位者俯視下位者的蔑視。她久居高位,自帶一股威嚴,不僅僅體現在言語之間,更是從她的神態、舉止中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來,此刻她對麗妃的斥責,不僅僅是對其行為的不滿,更是在向眾人彰顯自己在這後宮之中不可撼動的地位和權威。周圍的人都不自覺地安靜下來,目光紛紛投向麗妃,都在等待著這場小小的風波會如何發展。
畢竟一位是皇後娘娘,後宮主。
另一位則是皇帝的寵妃,麗妃娘娘。
麗妃被當眾嗬斥,這是她萬萬沒想到的。她原本想著以皇後往日做派,大抵不會與她計較,所以才膽敢貿然開口打斷。她的目的不過是想在眾人麵前顯擺自己得寵罷了,想借此機會吸引眾人的目光,讓大家都知道她在宮中的特殊地位。
然而,此刻看著安靜到落針可聞的場麵,麗妃那一臉的嬌俏神色再也維持不住了。她的臉色微微發白,心中湧起一陣慌亂,但她迅速鎮定下來,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臉上隨即堆起一抹楚楚可憐的笑容,蓮步輕移,朝著皇後盈盈下拜,嬌聲說道“皇後娘娘息怒,臣妾一時失言,並非有意冒犯娘娘。近日皇上對臣妾多有寵愛,臣妾便有些得意忘形了,還望娘娘恕罪。”
她試圖以皇上的寵愛為自己開脫,同時又擺出一副柔弱的姿態,想要博取在場眾人的同情和皇後的諒解。
她很清楚在這後宮之中,不能與皇後公然為敵,剛剛也是一時腦熱,這會兒她心中卻是悔的要死。
麗妃的心思百轉千回,她在賭,賭皇後會看在皇上的麵子上,不會對她過於苛責,也在賭眾人會因為她的得寵而對她有所偏袒。
此刻在這間屋子裡充滿了緊張且微妙的氛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皇後和麗妃身上來回打轉,都在等待著皇後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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