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
“一定會!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他能和我兒子們中哪個比?是誰他都比不了!”
第60章
李宜忠意氣風發的樣子,小鬼廟之辱,難以洗刷,好在無他人洞悉,他知道被林蘭香耍了,但在小鬼廟香案確實有一隻林蘭香的鞋,至今還如寶壓在他個人的箱子底下,他要珍藏一輩子嗎?愚人可笑,想到這,他笑不出來了,在要風得風要雨下雨的年代,多少齷齪事,如蛆拱心,他在心裡說自己太不象話!格局如此之小,是人辦得全是動物之事。他的後脊背發涼,那些年,糊塗了,生產隊時代,他也是窮人,可他窮得有滋味,可以象地主一樣背著手在田埂上蹲,看著彎腰弓背乾活,思想在動物世界裡跑馬,想得最多就是兩條一個是從生產隊多撈好處,另一個就是從老婆之外的女人那裡撈分婚外情。多吃多占成了那一時期,李宜忠劍走偏鋒,玩的全是套路,有威嚇,有討價還價,更多是明裡暗黑裡挑逗,最讓他惡心當屬姚書紅,這個女人不漂亮,臟還濫,不用男人們爭先恐後,為了填飽肚皮,主動煽情,李宜忠看不上她,她卻振振有詞,“李隊長,你這就不對了吧?我不是女人?沒有那曲裡拐彎肉洞?你不是男人?沒那愛好,我家貧窮,你不照顧誰照顧,求你似的!”說這話時,姚書紅既羞赧,還有些恬不知恥,臉紅頭低,一臉桃花殘片,賣弄個風情,還用單薄的身子去蹭李宜忠,“李隊長,人家雖隨便,也不是誰要上可上的!”身子亂轉,語言肉麻,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象吞下一隻綠頭蒼蠅,“嘔哇~!”想到過往,他差點兒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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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個孕婦似,還嘔吐上了!”李金亮邊玩牌,邊說,“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人逢喜事精神爽,無非是多貪了幾杯,這小子太爭氣了,就這麼一聲不響解決了我的一個後顧之憂!要是三兒不這麼軸,今天就真的是雙喜臨門了,可是他……他他……,我不是瞎說江嬌人不錯,還年輕,就是有點兒風風火火,宏圖就看不上人家了,氣死我啦,彆人要說兒媳,得費九牛二虎之力,我家卻湧破門,金亮,你知道這是為啥?”
“你就張狂吧,你就飄吧,早早晚晚你要為這種牙齒能耕地的行為,付出慘重代價!”隨手把牌往看熱鬨的人手中一塞,起身就走。
“看不得彆人比你好!你都當了書記了,還這樣不著四六!那賈書記不比還糟心?一會兒書記一會兒副書記,倒馬車輪戰這些年,最終你踏上仕途,他費力不討好,侄女婿雖好,早把他拋之腦後,土管所一把手坐著穩當!”李宜忠看著夕陽下沉,心中彆有一番滋味,“這叫什麼事?酒都喝狗肚子裡。”
清晨的冷風,吹皺了江水,李宏圖站在甲板上伸個懶腰,看見遠處江嬌,一下子就往艙裡鑽,漁船貨船,散散漫漫象一片樹葉,並無規則小動或停泊著,再看一眼熟悉的江道,李宏圖知道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李紅旗和嵇氏刺激了,在那一晚熱鬨的酒宴之後,在殘陽如血的傍晚,他獨自一個人,心不甘去見了薛萍,薛已經不似往日那麼熱情,且整個人變得鬆鬆垮垮,且有幾分衰老,十三歲李如故,已經上初中,基本上兩個禮拜來家一次,好象機會更充盈,但兩個似乎沒有什麼話,東一句西一句,生分了許多,差不多呆了十多分鐘,村上的另一個婦女來借簸箕,並且沒有走的意思,話挺多,如放屁,他隻得皺皺眉,離開,心卷成疙瘩,象布做的花,這會兒想起來,心就難受,好在過一會兒,將去裝貨。
十點鐘,太陽要正南時,船駛出碼頭,沿著漸寬的江叉,突突突淹沒在這噪音裡。
江嬌遠遠看著他,卻追不上他,眼裡有許多淒楚,淚在眼圈打轉轉。他就象一隻遠去的大雁,隻能挓挲伸開擁抱的雙臂,讓白雲千載空悠悠,江嬌的雙臂機械地動著,李宏圖到底為什麼抗拒她?是那段令人難以啟齒的短暫婚姻投下的陰影?還是自己這火辣辣的脾氣讓他望而卻步?
汛江灘始終是李宜忠打不開的一個死結,繞著繞著,就會自己給自己找借口,去那兒磨蹭一兩天,因為嵇秀梅還在那兒,虛位以待,所以他感到機會來了,李紅旗不在那兒,李宏圖覺得沒必要在那兒小駐,他反對過父親的提議,可是沒什麼用,父親喝完酒,就乘興逛去,除了李昆侖那兒,他沒有彆的去處,他去的或許不是時候,李昆侖兩口子正吵得不可開交。
“祁秀娥,能要點兒臉不?你都這樣了,還恬不知恥,把這個孽種給我打掉,我已經忍你很久了!否則魚死汪網破!”李昆侖炸了,“看我把這綠帽得,它把嘴都罩上了,丟人哪!”
“說大話使小錢,你李昆侖要真有這樣一把刷子,我倒是高看你一眼,可惜你是禦敵不行,內訌高手,不把自家人耗死,那都不算晚,從你老子打二大呢開始,就一直這樣,在這種環境長大的你,如出一轍,他既鬥不過賈雲龍,更鬥不過李宜忠,但對付李建木、林蘭香卻是技高一籌,佩服呀,彆看他腿瘸,心卻不瘸,懂得避實擊虛!”
“大爺,大娘,我來得不是時候,打攪了你們!不好意思,我走!”李宏圖一腳門裡,一腳門外,要走不動。
“沒事,宏圖,你進來吧,他就那樣!”
“我哪樣?你屁話連篇自己紅杏出牆,還有臉說!”李昆侖恨不得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侖爺,具體我不知道什麼事,也不想知道,但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屎不撥不臭,這個道理人人都懂,但要做起來,很難,這個地方沒人知道你們過往,你們這樣一鬨,整個汛江灘立馬知道一個男人什麼最重要?是臉麵!”他用手拍拍自己的臉,“我們乾什麼來啦?跑汛江灘是遊山玩水的嗎?是混窮來啦,很多時候,委屈得自己扛,我奉勸你們趕緊消停下來,這個世界的人,真誠幫助你不多,想看你們笑話的人不少,侖爺論年齡你比我大,你該比我懂得多,人不要把屎往自己臉上抹,是不是?”
“可是她……”
“背後的事,你們私下裡解決,即使過不下去,也要好聚好散!給彼此留下一點兒念想不好嗎?”一個沒有感情生活的生瓜蛋子,卻要諄諄教導彆人。
“看看,三都比你懂事!”祁秀娥抓住半截稻草,就往上爬,她很感激看了李宏圖一眼,“三兒,你說我們為何背井離鄉來到這裡?還不是因為我們缺錢?他沒有你大那個本事,眼下汛江灘有個工程隊,要不然,我們一天能掙下這麼個數?你又沒長著三頭六臂,憑啥那個人買菜在我家定點?有什麼特殊的嗎?舍不下金彈子子,打不下巧鴛鴦,沒有失,哪來的得?”
“我真想扇死你,這種無恥的話,你也說得出口?你他媽的還是不是人?”李昆侖捶胸頓足,“我他媽活成了笑話,仨兒,你是對的,寧缺毋濫,我真是瞎了眼!”他恨自己更恨她。
“昆爺,這種事在這兒說說就算了,彆回老家說,咱丟不起這人,好聚好散,過又過不好,散又散不去,打碎牙齒,就往肚子裡咽吧,誰還沒點兒過錯?我相信大娘也是被逼無奈,不有那麼句話嗎?人在江湖飄,哪個不挨刀?關鍵是你沒有錢,誰個都看不起你,田家興這麼牛,最終不還是娶了姚翠萍?身後油壺一拖一串,他沒有聽到人們背後議論聲?人家掙了錢,還生了兒子,尿性!”李宏圖自感沒意思,站起來,要走。
“仨兒,留下來陪我喝盅酒!去,整倆菜!”李昆侖這回象個一家之主,那種久違的霸氣,重新回到身上,聳聳肩,羞辱象撲到肩上的塵土,抖抖就沒了。
“就三四個菜,一會兒就好!”祁秀娥也拍拍彈彈起了身。
從那一天起,李昆侖愛了酒,一醉可解千愁,更何況他隻有一愁,人哪,隻要沒皮沒臉,就活得格外瀟灑。心知肚明的事,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無可奈何花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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