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靈星域,仙星城。
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一名少年坐在地上,靠在牆角內,衣衫襤褸,頭發淩亂,他喃喃自語道:“真羨慕那些修士啊,飛天遁地、焚山煮海,不用為了一日三餐而奔波。我許多次試圖踏入修道一途,卻始終無法成功,難道我今生注定仰望他人、碌碌無為一生嗎?”
他的眼中有著不甘、無奈,卻又無能為力。他名葉天塵,自幼無父無母,一路摸爬滾打,長到了如今年歲,吃了太多苦。本來十八歲本應是朝氣蓬勃的年華,但他卻一身的疲憊,宛如暮年之人。
攥了攥拳頭,又看了看巡邏過來的城中守衛,葉天塵無奈地歎息一聲,知道自己又要離開了,隻好起身走開。
“又是那小子,整天縮在那牆角裡,活脫脫一乞丐。看了真讓人晦氣。”一名守衛見了,罵罵咧咧道。
“畢竟他毫無修為,隻能乞討。不管他了,我們繼續巡邏,乾完活早點收工吧。”另一名守衛說道,接著往前走。
另外一名大漢模樣的守衛接過話來,說道:“要我說,他死了算了。沒有修為,賤命一條,若是衝撞了那些與城主大人交好的世家,怪我等巡邏不佳,豈不令人惱火?”
那名長相秀氣的守衛聽了,說道:“不可。你若因為心中不喜,便想他死,與那人人得爾誅之的魔道修士有何區彆?上蒼有好生之德,他既存在,便是天意使然。你我無需在意。”
大漢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邊走邊說:“行了,彆跟我來那一套大道理。我就說說而已,你還當真了。”
“走吧。”
……
另外一邊,葉天塵走到了一處集市,看到有些商鋪招人打下手。他思索了一番,果斷前去自薦,給一家客棧當上了小二。
換上了圍裙,他來到後廚上菜,將一盤又一盤的佳肴往餐廳端去。他看著那些佳肴,不斷地咽著口水,走到一桌客人桌前,乘上菜肴,又去給另一桌上菜。
一連端了十幾桌,他剛停下來休息一下,又要上菜了。
端到一桌富家子弟麵前,剛要離去,卻被叫住了。
“小二,我怎麼看你挺眼熟的?”一位青年抬頭盯著他,有些戲謔道。
葉天塵轉過身來,恭敬地回答道:“客官,您見過大世麵,我一個平平無奇的店小二,大眾臉一張,您沒必要高看小的。”
說完,他趕緊走了。因為葉天塵認出來了,這個富家青年,是城中最愛欺淩弱小的人,若被他認出來了,自己今天又得脫一層皮。
回到後廚,他立刻來到水池前,要去洗碗來躲開那青年。但天不隨人意,洗碗池已經有人在了,他隻好又端上菜肴去給客人上菜。
走出了後廚,他在內心祈禱,千萬不要被對方認出來,同時葉天塵也在竭力繞開青年,他走到客人桌前上完菜,立即就返回了後廚。葉天塵偷摸看了一眼青年那一桌,他和一名白衣盛雪,如天上仙子的女子一起吃飯,點了一大桌子菜,這會兒才吃了一小部分,頓時,他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葉天塵知道,這樣下去遲早會被認出來,他索性直接來到了後廚的庫房,想要以搬東西來躲開青年。
但也就在這時,身後有人叫住了他。
“誒,那個新來的,我這邊菜太多了,端不了,你來幫我一下。”
他回頭一瞧,另一個小二正在招呼他,葉天塵內心哀嚎一聲,硬著頭皮走過去接過幾盤菜,走向了餐廳。
看了看菜盤旁邊附帶的小紙條,葉天塵心中頓時涼了一大截。因為,這幾個菜,正是給富家青年那一桌上的。
端著菜走向他們,也不再祈禱,葉天塵已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大不了,被淩辱一頓受了傷自己可以去報官府,在店裡歇幾天。但突然他想到,官府未必會為了他這個窮人去得罪那青年。但人不總是要有些信念嗎?
大不了被弄死,也當是解脫了。而且死了他,鬨到官府、城主府,甚至是朝廷那去,也可以製裁一番青年,也算為民除害。
將菜儘數呈上桌子,他還是想立刻離去,可是突然間,他失去了平衡。
“嘭”!
一聲悶響,葉天塵摔倒了,被青年踩在腳下。青年一臉輕蔑地笑道:“原來是你呀,葉天塵。”
“幾天沒見到你了,大爺我手癢得緊啊!”青年笑著,開始換起了袖子。
“嘭嘭”!“嘭”!
青年開始揍葉天塵,一拳接著一拳,身為修士的他每一拳都打得葉天塵顫抖,發出了響亮的拳擊聲。就這樣過了一個時辰,青年打爽了,葉天塵鼻青臉腫,一身的傷,衣服破爛無比,站都站不起來了。
他暈厥了過去,迷離中,葉天塵感受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腦海內,即將衝出。但下一刻,他便失去了意識。
“嗬嗬,還挺抗打的,在我手上撐了一個時辰。”青年回到座位上,將冷掉的菜換了,又點了一桌。
一旁的女子開口了:“將他送回家族吧,我近日修煉至瓶頸,需以生靈本源突破。將他送到家族煉丹師手中抽出本源煉為丹藥。”
“好嘞,姐,我這就以秘術傳音,讓家族來人。”青年嘻嘻笑道。
過了許久,葉天塵醒了過來。他渾身被繩子捆住了,嘴也被布捂住,被關在一個小黑屋裡。
“醒了?”門開了,一道中年身影走了進來,看著地上的葉天塵,淡淡一語。
他取出丹爐,以靈氣將葉天塵丟入了爐內,同時丟入一些攝人精魄的藥材,然後關上丹爐,開始燃起丹火,欲煉化葉天塵。
爐內,感受到了氣溫猛然上升的葉天塵,頓時明白了當前的處境。他敲打著丹爐,欲要掙脫,可他一介凡人,完全不可能。溫度越發高了,他的皮膚也開始了蒸發,喪失著水分,逐漸失去力氣。
躺在丹爐中,掙紮不動了,葉天塵反而靜下了心來。思考著這一生,葉天塵不禁笑了:“反正也沒辦法了,不如就在這裡,結束我這卑微的一生吧。”
“下輩子,我希望能過得好一點。”臉頰滑過淚水,他閉上了眼。
大腦中一道靈光乍現,他猛然睜開雙眼。
葉天塵氣質渾然一變,從卑微瞬間來到了不可描述的程度,雙目間無比平靜,幽光在其中閃爍。
“南柯一夢,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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