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後,一坐又是半個時辰,小林子來稟報說好一個時辰的,卻遲遲不見聖宣帝的蹤影。
到底是來還是不來?
要是不來,正好。她也不用伺候,省了一番工夫。
薑汐瑤百無聊賴的坐在上座等候,時不時絞弄手帕,又時不時捏捏太陽穴。
外頭微風沙沙,院子裡稍稍落了點桂花,空氣裡夾雜桂花的香味,卻不見前頭有人來報。
許是聖宣帝實在是政務繁忙,脫不開身。
薑汐瑤想是聖宣帝沒那麼快來寒婉軒,準備去榻上小憩一會兒,便吩咐夏末春竹,如聖宣帝來了,務必叫醒她。
也不知道聖宣帝能不能來,要是政務繁重,又或許半道被其他妃嬪截胡,也不是沒有可能。
昏暗寂靜的夜光下,隻留有幾處掌燈發出微弱的光芒。
龍軒離下了龍輦,夏全準備嗓子喊道,被龍軒離抬手製止,“免了吧。”
夏全乖乖照做,隻揮了揮手,問道,“你們家才人呢?”
那眼神仿佛在說‘怎不出來迎陛下聖駕’。
守在門口的宮女太監齊刷刷跪下,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聖宣帝心情倒是很好,淡淡說了聲,“無礙,朕自己進去。”
到了門口,碰見迎麵而來的夏末,她下意識一驚,下跪行禮,“恭請聖安。”
“薑才人呢?”
夏末支支吾吾,欲言又止,頭又時不時側轉,朝向寢臥裡,然後解釋,“陛下稍等,奴婢這就叫才人出來。”
聖宣帝狐疑,擺了擺手,“你退下吧。”
夏末這才起身,又不安的望向寢臥,“喏,奴婢告退。”
怎麼回事?
陛下來了,外頭的人也不進來通報一聲,害得她差點衝撞聖駕,還有春竹這人跑哪去了?也不見她。
萬一陛下怪罪小姐,那可怎麼辦才好?
夏末從另一頭拿了毛氈想給薑汐瑤蓋上,卻被夏全攔住,“你做甚?”
夏末心裡擔憂,想往裡頭瞧瞧,“夏公公,奴婢怕主子著涼。”
夏全開口,語氣卻不沒責怪,“沒眼力見。”然後抬抬手,讓眾人一道退了出去。
對夏末說,“彆打擾陛下和才人。”
龍軒離撩開紗帳,亦步亦趨的走了進去,隻見屏風後麵有一美人臥榻,纖細的手指姍姍然鬆了鬆,手裡的帕巾飄然落了地,無聲無息。
龍軒離揉了揉眼角,嘴角抽搐,怎的又睡了過去?
轉念一想,怪他,怪他處理政務耽誤了時辰,讓她等得久了。
龍軒離笑笑,心裡嘀咕她真是愛睡覺的小饞貓,許是喜歡吃喜歡睡,所以身子才養得如此精致。白日裡泓園裡見到她便覺得她哪裡不一樣,比之前更加驚豔絕倫。
榻上的人兒,嚶嚀一聲側了身,又抻了抻脖頸,衣領係帶瞬時開了,坦然露出潔白的鎖骨,稚嫩光滑的小臉,那安然的靜態猶如春風和煦般般吹開含苞待放的花朵。
細膩的肌膚透著點點淡淡的光澤,在昏黃的燭火下也難掩美人的光彩熠熠。
薑汐瑤睡得不是很安穩,許是榻上不舒服,她微微皺了皺眉,嘴裡不知嘟囔什麼話,龍軒離聽太真切,於是微微俯下身側耳靠近,想聽清楚薑汐瑤說什麼夢話。
薑汐瑤斷斷續續呢喃道,“我好想……回家,想回家……這裡好陌生,不喜歡……不喜歡……”
“想吃桂花糕,想吃棗泥糕。”
龍軒離想起她的父親薑正,薑正升了官,成為涼州都督,便早在去年攜家眷遠去了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