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軒離剛剛在紫宸殿裡專注地批閱著堆積如山的奏折,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一抹威嚴的輪廓。
然而,他才坐下沒多久,皇後宮中的人便急匆匆地前來稟報,說是柳昭媛竟然有了身孕!
這個消息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一顆石子,瞬間打破了龍軒離原本寧靜的心緒。
可誰知,前腳剛有人報有孕的喜事,緊接著又有人跑來稟告,說是上陽宮那邊派了人過來傳話,稱貴妃娘娘身體突然感到不適。
已經叫了尚藥局的人前去請脈,並且貴妃娘娘嘴裡一直念叨著陛下,懇請陛下能夠親自過去上陽宮看看貴妃。
龍軒離聽聞這些事情,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雖然他表麵上並未顯露出太多情緒,但內心卻如同一麵清晰無比的鏡子,對於其中的緣由心知肚明。
此刻,他心中著實有些不悅,暗自思忖道“真是聒噪。”
都看不見朕剛剛結束早朝,還有一堆奏折等著朕去批閱處理嗎?
很顯然,柳昭媛懷有身孕這件事一經傳出,上陽宮那頭立刻就有了動靜。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無非就是後宮中那些拿不上台麵的小心思在作祟罷了。
鄭貴妃此次如此大張旗鼓地宣揚自己身體不適,喚了醫師前來診脈,甚至還特意派人到紫宸殿請他過去。
明明後宮中有了喜事,她為何會這般不高興?非要將自己的不滿和不甘心表露無遺,非得爭個出頭不可。
以前貴妃耍性子,他覺得無傷大雅,甚至還覺得性子明媚,如今看來是他嬌寵過了頭,才讓貴妃越發沒了分寸。
也不看時辰,這個時辰她是知道他在處理政務的,卻還是派了人過來叨擾他。
不知所謂。
今日貴妃可不滿妃嬪懷孕,明日就可以不滿他這個做皇帝的。
龍軒離緩緩地放下手中那支精致的狼毫筆,目光從堆積如山的奏折上移開,對著一旁恭立著的夏全說道“告訴貴妃宮裡的人,朕處理完政務就去上陽宮看望她,讓她務必小心謹慎些,好好調養自己的身體。”
夏全連忙應道“喏!”
隨後便恭敬地退出書房,前去傳話。
這位主子,如今真是越來越讓他難以捉摸了。
要說主子不喜歡貴妃吧,可最終還是決定要親自前往上陽宮探望;若說主子心係貴妃吧,但他分明又能從主子的麵容上察覺到一絲隱隱的不悅。
畢竟這個時辰,陛下通常都一心撲在政務之上,極少接見後宮的嬪妃們。
自家主子的脾氣秉性,他侍奉了如此之久也算是頗為了解,而這貴妃卻時時刻刻似在捋龍須一般,難道她就不怕哪一天陛下真的動怒嗎?
想到此處,夏全不禁抬手擦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暴風雨來臨之前,往往都是異乎尋常的平靜。
就在此時,天乾物燥,王皇後特意燉了梨湯,並差遣宮女送往紫宸殿。
過了一會兒,那名送梨湯的宮女匆匆返回寢宮向王皇後稟報“啟稟娘娘,陛下並不在紫宸殿內,而是去了上陽宮。”
王皇後聽聞此言,不由得眉頭微皺,麵露疑惑之色問道“怎麼一回事?莫非是貴妃身體不適?”
“奴婢問了紫宸殿當差的公公,說貴妃身子不適,早些時辰便差人去紫宸殿請了陛下,陛下處理完政務便去了上陽宮。”
王皇後頷首,望著原封未動的梨湯,嘴角冷笑。
貴妃終究沉不住氣,柳昭媛有了身孕,後腳貴妃便身子不爽利,這是給誰下臉呢,顯而易見。
而陛下生平最討厭有人在他忙碌之時前來叨擾,尤其是當他正在專心致誌地處理國事的時候。
這個時候,任何人都不敢輕易打擾,生怕觸怒龍顏。
然而,今日這貴妃似乎完全不顧及這些忌諱。
難道她莫不是覺著自己活得太久了嗎?
要知道,陛下的脾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起的。
作為皇後,她心裡非常清楚陛下的秉性和習慣。所以,她特意挑選了一個陛下剛剛忙完國事、得了空閒的時辰,派人給陛下送去熬製的梨湯。
沒想到,竟被貴妃橫插一腳。
皇後自然心知肚明,這貴妃哪裡是真的身子不舒服,分明就是故意找個借口想要將陛下請到自己宮裡去罷了。
其真正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爭寵而已。
眼看著那碗原本熱氣騰騰的梨湯漸漸變冷,皇後心中更是惱怒不已。
於是,她吩咐身邊的侍女雲若“把梨湯倒掉吧,留著它也沒什麼用處了。”
聽到皇後的命令,雲若忍不住說道“娘娘,這貴妃莫非真是昏了頭腦不成?”
王皇後則隻是淡淡地回應道“近來後宮之中頻頻傳出好事,想必這貴妃是真的著急了呢。”
貴妃平日裡過於驕縱任性,以至於如今失去了應有的分寸感。
怎麼可以在陛下正忙於處理國家大事的關鍵時刻前去叨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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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不知安分守己、肆意妄為,就算現在暫時身居高位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