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那碗苦澀至極的湯藥後,柳昭媛隻覺得渾身都沒了力氣,整個人軟綿綿地靠在了榻上。
一旁的惠妃見此情形,揮揮手示意眾人退下,回頭說道“好了,你們且先回去吧。”
得了惠妃這句話,薑汐瑤如蒙大赦般趕忙起身行禮告退。
宋修儀也跟著薑汐瑤一道出了依水宮。
宋修儀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開口道“妹妹,正好我也要回儀華殿,咱們就一起走吧。”
她的聲音清脆響亮,透著一股直爽勁兒,讓人聽了心生好感。
宋修儀所居住的儀華殿距離依水宮並不遠,所以今日並未乘坐轎輦前來,
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
突然,宋修儀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憤憤不平地說道“妹妹,你瞧瞧柳昭媛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陛下早就已經查清楚了,是惠芳苑的奴才不小心才惹出了今天這場亂子。
可她倒好,仗著自己位份高些,就這般肆意妄為地欺負人,過分了!”
聽到宋修儀這番義憤填膺的話語,她停下腳步,轉過身麵向宋修儀,盈盈一拜道“多謝宋姐姐今日替我解圍。若不是姐姐挺身而出,隻怕我還要受更多的委屈。”
宋修儀連忙伸手扶起薑汐瑤,豪爽地笑道“哎呀,妹妹快彆這麼客氣,我就是看不慣她那種囂張跋扈的做派,動不動就把怒火發泄到彆人身上。
哼,真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薑妹妹,你身子不好,往後沒有依靠。”
宋修儀似乎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言辭有些不妥,她微微一愣,隨即麵露尷尬,趕緊解釋道“妹妹,我我剛剛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心直口快,心直口快,你彆介意。”
薑汐瑤很懂事的笑笑,“姐姐,小事而已,宋姐姐勿放在心上。”
兩人笑著寒暄走了段路,薑汐瑤目送宋修儀直到完全看不見了才轉身回到漪蘭殿。
她剛回宮坐下,連椅子都還沒坐熱乎呢,就聽到外麵有人通報說柳昭媛派了人來。
果不其然,來人傳話說薑汐瑤對宮中規矩不太熟悉,所以柳昭媛特意派遣李嬤嬤前來教導她。
嘿!
這速度可真是夠快的啊!
薑汐瑤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仿佛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一般。
還沒完沒了?
找不到真正的凶手,那柳昭媛卻偏偏要借著這個由頭來記恨於她不成?
那些位高權重的嬪妃們柳昭媛不敢去招惹,就隻能把氣撒到像她這樣地位較低的妃子身上。
可是眼下這種情況,薑汐瑤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辦法應對。
無奈之下,她也隻能選擇忍耐,暫且先咽下這口啞巴虧。
誰叫人家是昭媛的位份。
這不,那位李嬤嬤一來就擺出一副極其嚴厲的模樣。
天還剛剛亮呢,就開始要求薑汐瑤練習站立的規矩。
隻要稍有一點不符合標準的地方,就要被罰再多站上整整一個時辰。
不僅如此,一會兒嫌她走路的時候姿態不夠端莊優雅,“啪嗒”一聲,手中的板子就毫不留情地抽打在了她的小腿上,嘴裡還念叨著“瞧瞧這姿勢,成何體統!”
再過一會兒,又責罵她背部挺得不夠直,緊接著一根細細的藤條就如雨點般落了下來,打得她後背又是一陣疼痛又是一陣瘙癢。
又是鞭子藤條伺候,春竹替她擋了,“小姐………”
意識到不對,便改口道,“小主兒……”
李嬤嬤聽後,總算又被抓到錯處,“在宮裡,身為後宮嬪妃,哪有小姐,你又是叫得哪家小姐?”
春竹說錯話,底氣不足,“嬤嬤你聽錯了,我叫的是主兒。”
李嬤嬤冷嗬道,“嬤嬤我是年紀大了,又不是耳聾,你剛剛明明叫的是小姐。”
又是一頓訓誡,“宮裡沒有薑家小姐,隻有薑才人,是陛下的嬪妃。”
說罷,對春竹好一頓教訓,“去領十戒尺。”
“李嬤嬤,春竹是我的丫鬟,是我教導不周,就由我來代罰吧。”
李嬤嬤不吃這一套,“薑才人身為主子,教導不周,也是要罰的,罰薑才人站規矩。”
整整一天,薑汐瑤站規矩,腿都酸了,還被打了好幾藤條。
這柳樹的藤條又細又長,打在人身上看不出傷痕,卻又疼又癢,好生受罪。
龍軒離政務忙了一陣,好些日子不進後宮,好不容易有了進後宮的心思,便想起薑汐瑤。
想起她的冰肌玉骨,心裡跟生了根似的,便想早點飛去漪蘭殿,與她共赴山雨。
想到此處,便讓夏全快些,恨不得抬禦輦的太監們腳上長了風火輪。
龍軒離就這麼到了漪蘭殿,陽光灑在他身上,映得那身華服熠熠生輝。
踏入殿門,臉上洋溢的笑容,滿麵紅光,仿佛春日裡最溫暖的微風拂麵而過,不似春風又似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