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宜春宴正式開始。
熙熙攘攘的人群此刻安靜下來,是聖宣帝來了,眼瞧見帝王款款而來,大夥打起十二分精神,尤其是蕭昭容,方才撐著肚子行動不便的樣子,眼下動作卻是靈活的緊。
眾人請安,“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昭容好些日子沒見到聖宣帝,眼下心裡稀罕得緊,那眼波流轉,似是要將人吞了才罷休。
“都起身吧。”龍軒離坐在首座,皇後坐於一旁,貴妃坐在龍軒離另外一端。
蕭昭容那勾魂眼都落在鄭貴妃眼裡,她緊了緊指尖,笑顏道,端起手中酒杯,“陛下登基以來,德政斐然,國泰民安,四海承平,天下太平。”
而後巧笑,“陛下聖明,澤被蒼生,天下臣民都感激陛下的恩德,臣妾也是。”
接著皇後也舉杯,“如今大宣四海升平,陛下平日也該好好保重身子。”
龍軒離舉杯笑道,“梓潼管理後宮辛苦,有勞梓潼了。”又轉向鄭貴妃,“貴妃也是,協理六宮事宜繁多,後宮有梓潼有貴妃,是朕之幸。”
王皇後笑了,鄭貴妃也掩嘴笑了。
薑汐瑤舉杯差點手抖,這場麵妥妥的商業互吹現場,你捧我,我捧你,宜春宴居然還能這麼玩。
一番商業互吹後,總算是進入正題,聖宣帝發話傳宴,這會兒熱菜陸陸續續來了。
中和節的宜春宴無非是大夥聚在一起吃吃食,飲飲酒茶,互相吹捧,然後賞賞舞姿,賞賞景。
曼妙的舞姿映入眼簾,眾人甩著長袖。
貴妃瞧著舞姿,不免得歎了口氣,龍軒離問道,“愛妃何故歎氣?”
鄭貴妃眼眸一轉,笑著回道,“今日的長袖舞雖好,卻不及蕭妹妹和莊妹妹,想當日蕭昭容的一曲驚鴻舞驚豔四座,莊修媛的琴彈得餘音悠轉,當真是繞梁三日呢。”
“陛下,您說是不是?”
龍軒離抿了口酒,“愛妃說的是。”
莊修媛說了話,“貴妃娘娘說的是,當日臣妾坐在旁兒彈琴,見昭容姐姐的舞姿,也是歎為觀止,若是姐姐能再來一曲,那定然是將眾人都比了下去。”
蕭昭容很是高興,好不容易將那欣喜按壓下去,隻好摸了摸肚,“臣妾也想一舞,可天不遂人願,臣妾如今有了身孕,實不能為眾人舞一曲。”
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彆提多得意。
而後采雲替蕭昭容攏了攏披風,蕭昭容說道,“許是臣妾懷著孩子辛苦,這天眼見轉暖,可臣妾卻還覺著冷,還請陛下皇後勿怪。”
王皇後瞧見她那番做派,仗著有孕是越發得意忘形,方才陛下進殿時,她可瞧見蕭昭容用眼神使勁勾引陛下,還時不時炫懷了皇嗣。
這有了“身孕”也不消停,當真是狐媚子。
笑吧,使勁笑吧,有她哭的那天。
薑汐瑤不摻和湧動的暗流,乖乖吃著眼前的食物,她們愛鬥嘴就隨她們鬥嘴去。
忽而,外頭起了風,薑汐瑤坐的位置靠後,不由得一陣戰栗,於是攏了攏衣裳,二月倒春寒,當真是有些冷。
她不經意的動作,全落在龍軒離的眼裡,於是揮揮手讓人上了熱乳茶,是她愛喝的。
莊修媛見了熱乳茶,心生豔羨,心裡酸酸的,嘴上仍是恭維,“昭容姐姐當真是好福氣,方才覺著冷,陛下便著人端來熱乳茶,當真是疼姐姐。”
龍軒離笑笑沒說話,皇後聽到莊修媛對蕭昭容得恭維,沒多餘表情,鄭貴妃先是尷尬一笑,而後飲乳茶而下。
蕭昭容更高興了,臉頰紅紅的,對聖宣帝如此在意她而高興,於是舉著乳茶說道,“臣妾謝陛下賞。”
龍軒離點了點頭,說道“小心燙,當心身子。”
蕭昭容更是羞澀,迅速低下頭一笑,“臣妾會小心的。”而後優雅的飲了下去。
莊修媛氣得眼睛都紅了,不就是有了身孕嗎?怎得如此嬌貴,這後宮又不是隻有蕭昭容能懷上,這會兒便端上了,真當自個兒金貴。
先讓她笑個夠,以後有的是她哭的日子,且就讓她再得意下。
莊修媛收回狠厲,心有不滿的喝下熱乳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