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帝王,不喜歡也得喜歡,薑汐瑤非常清楚,龍軒離是什麼處置。
高處不勝寒,大宣朝自從開國,後宮女子從未少過,要的就是皇帝不能專寵一人,也是為了延綿子嗣,能從眾多皇子中選出最出眾的當任太子。
這就是大宣朝延綿三百年卻不如日中天的最大原因之一,曆代君主都不是昏庸之輩,而是兢兢業業把大宣朝治理得越強。
薑汐瑤太清楚,龍軒離寵她,卻不會專寵,他需要子嗣,但不能出自最頂層的世家大族,以防今後皇帝被架空權力成為傀儡。
薑汐瑤入宮也一年了,這一番升了位份,尚食局尚藥局伺候,但凡接觸的奴婢奴才都換了副嘴臉。
不由得感歎這後宮勢力,這人巴結不止看是否得皇帝寵愛,也會看份位高低,如今她是從二品的位份,巴結的人自然比以往多了。
支取月錢,連帶著那些個太監都堆著笑,夏末支取時人家又是端茶又是送水,好不熱鬨。
她得寵升了位份,帶著她宮裡的人都被外頭的宮女奴才供了起來。
夏末,“主兒,您是不知,奴婢支取月錢時,那奴才像,巴不得把今後的月錢都給漪蘭殿,這人上趕著巴結,奴婢差點沒走出來。”
她費了好大的勁才拿了月錢走人,人太過殷勤她不習慣。
當然,比她位份高的自然是端著,隻是遣了奴婢來問候,那些位份比她低的有送了禮的,新進宮的妃嬪也不例外,送了好些東西。
人家給她送禮,她也不會小氣,也給了回禮,隻是她傷勢才好,也不便多見人,便早早的謝絕妃嬪登門拜訪,所以人家便送了禮物。
她送的禮每個人都是一樣,也不存在誰輕誰重,如此一來,省的人多猜測其中乾坤,瞎猜測她是哪頭的人。
秦蓁蓁倒是膽大登門拜訪,如今是秦美人了。
瞧她打扮,雖說是美人,但身上卻是珠光寶氣,逾越倒也沒逾越,不過比其他份位的人光鮮不少。
冊封那日,皇帝便是召她侍寢的,眉宇間與薑汐瑤有幾分相似。
秦美人當初見到薑汐瑤時便覺著兩人眉宇間有些許相似,也花了點碎銀子打聽這後宮的妃嬪娘娘,若說得寵,陛下也就對鄭貴妃,蕭昭容,薑婉儀,莊修媛這些個人上些心。
早先,拿不定主意,直到遇見薑汐瑤才恍然大悟,她應該向薑汐瑤學學。
至今,薑汐瑤是她見過最美的人,而兩人有些相似,如若舉手投足學一些,還怕陛下不惦記嗎?
她賭了把,果然被封了美人。
陛下也召了她侍寢,功夫不負有心人,她能得青睞,也是給秦家添了光。
秦美人瞧著漪蘭殿,與彆處的宮殿不同,沒有其他高位娘娘的雍容富貴,但卻是多了人氣,瞧起來很是賞心悅目。
秦美人剛進宮,對人很是熱絡,話說她也就比薑汐瑤小兩歲,很是古靈精怪,怪不得陛下會喜歡。
這性子,與她倒是有好些相似。
不過,薑汐瑤身子沒好全,自然是不留客的,客套客套後便歇息了,也讓秦美人早些回了怡和殿,怡和殿是陛下賜給她的居所,雖說住的側殿,但隻有秦美人一人,倒也自在。
鄭貴妃仍是被禁足,她不甘心如此被困,於是想用苦肉計,針紮破手寫了悔過書讓人交給陛下,期望陛下看到後能想起她一二。
紫宸殿。
夏全為難的瞧了一眼,心裡驚詫,這是貴妃的血書啊,饒是他也不知該如何稟報陛下血書一事。
“夏全,何時?見你如此慌張?”龍軒離瞧見了,便問。
夏全拖著血書遞上,如實稟報貴妃娘娘手寫血書陳情的事。
“遞上來吧。”龍軒離意外,貴妃竟有如此決心,血書悔過,血書字字泣血,悔不當初,還表了已脫簪請罪跪於上陽宮以贖其罪。
龍軒離皺了眉,夏全捉摸不定主子的心裡,當時薑婉儀傷得多重,對貴妃自然是多厭惡。
眼下,瞧陛下的眼神,心想貴妃這道坎怕是要被邁過去了。
沉思了會兒,“擺駕上陽宮。”
夏全瞄了眼,“喏。”
貴妃這招真是絕,血書表情,任誰瞧了不心生憐憫。
北疆多戰事,不知何時又會打仗,往後北疆域少不得需要她母家父兄馳援。
到了上陽宮,貴妃果真是脫了外袍,脫簪請罪,跪於上陽宮門口。
龍軒離來的時候就瞧見貴妃此番搖搖欲墜,臉色煞白,坎模樣跪了不少時辰。
鄭貴妃瞧見人來了,欣慰一笑,“陛下……”
奈何眼前一黑,倒了下去,臉上掛著慘白的淚。
龍軒離快步,扶起鄭貴妃,“愛妃這是何必,如此不愛惜自個兒身子。”
貴妃柔弱的哭了,“是臣妾的錯,不該給陛下惹麻煩,如今臣妾隻能血書悔罪,脫簪請罪,望陛下原諒臣妾。”
“臣妾在上陽宮思過良久,每日抄經念佛誦經。”貴妃淚如雨下,“臣妾知錯。”
龍軒離皺眉,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