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杏園一隅。
張美人四下張望,這會兒最是偏僻,沒人前來。
“你怎麼在杏園?”張美人望著許久不見的林佑,心裡無不動容,但她仍是小心翼翼,就連身旁的奴婢香蘭也沒多嘴,而是悄悄來了。
“貴妃娘娘落了水,就被調過來杏園增派人手。”
今日佑蔦傳來紙條,說是杏園偏角一聚,許久沉靜的心更是泛起層層漣漪,頭上戴的是他曾經送的定情信物,銀釵。
林佑瞧見她戴的銀釵,眸色深了,喚了聲,“鳶兒。”
自從入了王府,再沒人喚她鳶兒,今日林佑的一聲鳶兒,殘存的理智將她儘數淹沒。
張美人緩緩流淚,林佑瞧見忍不住伸手抹去她的眼淚,“你在宮裡受苦了。”
他能瞧出她過得並不好,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張美人啜泣,林佑將她緩緩拉進懷裡,僅一刻,張美人立馬掙脫,不能,她不能。
如今她是皇帝的美人,與林佑私下見麵已是不妥,若是近了一步,絕不能。
林佑的手頓了下,懷裡空落落的,見她落淚,他於心不忍。
許是林佑的懷抱太過於溫暖,張美人舍不得他的懷抱,兩人見麵不易,下回見麵也不知何事。
林佑躬身,“是我唐突。”
張美人抬手用帕巾擦了擦眼淚,並未說話,此時林佑開了口,“我隻是見你傷心,所以……”頓了下說道,“你在宮裡過得並不好。”
這是心疼她,才流露的情感。
宮裡除了香蘭,沒人在乎她,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甚至連正眼也不瞧她,即使她用了薑汐瑤的美容秘方也無濟於事。
也許,等待她的隻有深宮幾許,了卻殘生。
但,林佑的出現無疑照進一道光,又給了她希望。
此時,張美人再也繃不住,拽著林佑的胳膊靠著小聲哭了起來,林佑不知所措,呆呆定著讓她哭個夠。
貴妃落水,所有妃嬪不能回宮,隻能待在杏園,薑汐瑤分到的住所是梅苑。
皇帝此刻在蘭苑陪著鄭貴妃,說是下了令讓夏全差宮正司徹查貴妃落水一事,薑汐瑤的梅苑在杏園裡算得上偏僻。
“喵~~”
哪來的小花貓?薑汐瑤順著聲兒望去,正是一隻踏雪尋梅,奶牛貓,它那白白的小手套,在昏暗的燈籠下顯得格外顯眼。
薑汐瑤來了勁,她最喜歡貓了,碰到貓挪不開眼睛。
不知從哪跑來的小貓,許是沒主兒的,很快,它在魚塘裡那麼一撈,魚兒到了它嘴中。
嘿,捕魚小能手。
薑汐瑤追了出去,夏末見主兒跑了出去,“主兒,您去哪?”
“方才有隻小貓跑過去。”薑汐瑤順著追去,這麼漂亮的貓怎能不擼擼?
夏末也跟著出去,一直跟在主兒後頭,越走越黑,沒了燈籠。
“主兒,彆跑了,那兒黑著呢。”
院落牆角,此刻兩人正顛鸞倒鳳,好不快活,張美人的肚兜還掛在林佑的腰間。
久守空房,此時張美人久旱逢甘霖,早已不知天南地北。
“誰?”薑汐瑤問了聲,“誰在那兒?”
那頭太黑,她沒敢過去,隻是隱約聽見聲音,不真切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