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果然有些不一樣!”葉勤借著皎潔月光,好奇地打量腳下土丘。
他彎下腰,用雙手觸摸山丘,淡然道“上古都過去多少萬年了,縱然再宏偉的靈山,也湮滅在曆史長河中,怎會留下痕跡!”
手下青光一閃,山丘各處同時有青雷炸響。
塵土揚起,紅色霧氣繚繞。葉白衣揮動衣袖,夜風拂過,山體沉穩如初,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唯一不同的是,一片暗金色的詭異花紋突然顯現,密布整片山丘。
葉勤皺起眉頭,仔細端詳一番,側頭說道“三哥,好像是上古的禁製?”
皓月下,暗金色的花紋在夜幕裡忽明忽暗,宛如活物在吞吐呼吸,一呼一吸間,四周淡淡紅霧被緩緩汲取。
這與眾不同的一幕,自然讓一旁初出茅廬的葉洛極為新奇,詫異問道“上古禁製?”
葉白衣講解道“當今東土仙門內,陣法當以道家分流的天行宗和書院分支的墨河書齋為主。兩流派雖理念迥異,但是根源終歸是天物合一,無論是靈石也好,異寶也罷,講究的是以小帶大,與天地親和,形成閉環。這在修道界內,已成共識。這座山丘上的禁製,卻自成一體,不見靈氣波動!”
“上古的體係嗎?”葉白衣見獵心喜,伸手攔下蠢蠢欲動的葉勤,道“我來!”
輕輕抖動衣袖,一支筆尖閃著淡淡紫芒的細毫滑出,被他伸手接過。
葉白衣又勾了勾手指,葉勤腰間有酒香傳出,約莫食指粗細的一股烈酒,劃過虛空,懸浮在他身前。
“哥,這酒裡加了少量靈果!”葉勤咧嘴苦笑,緊張地握住腰間酒囊,將酒塞又按了回去。
一小股烈酒,在靈氣操控下,緩緩潤入筆尖的紫雲兔毛中。做這一切的葉白衣,神情嚴肅認真,使山丘之上氛圍都有些凝重。
一筆劃過,有風起,寒冷,似北風。
再提筆,現青黃,彎折,似百草。
“這好像我朝邊塞啊,天地昏沉,北風卷地!”齊衡陽睜大眼睛,看著虛空作畫,心神震撼的同時,感覺景象頗為熟悉。
葉白衣抖抖手,最後寥寥幾筆,一棵因冰雪覆蓋而生機沉寂的粗壯梨樹,躍然於畫上。
一幅雪夜邊塞圖就此形成!
葉洛瞪大雙眼,不明所以。
隨著葉白衣最後一筆賦神,整幅畫麵突然動了。
北風吹拂,百草折腰。漫天風雪中,那棵粗大的梨樹緩緩拔地而起,自虛空畫麵鑽出!
一丈多長的軀乾在空中緩緩凝實,散發淡淡白芒,其錯亂複雜的龐大根須,像觸手般朝山丘探去。
如同魚入了水,那能硬抗葉勤春雷一擊的上古禁製毫無反應,水乳交融一般,二者緩慢結合。
隨著時間推移,少頃,山丘上暗金色的花紋竟逐步淡去,消散開來。
而那棵風雪中沉寂的梨樹,一瞬間,光芒大放,猶如春天到來般枝椏複蘇,一顆顆飽滿淡雅的花骨朵落滿枝頭。
“好一個,千樹萬樹梨花開!”
北風凜冽,白草折腰,雪花肆意灑落,天地一片白茫。一棵粗壯高大的梨樹,生機盎然,無視天地自然,獨自綻放。
葉洛由衷讚美,突然間靈機一動,脫下外衫,朝空中拋去。
“臭小子!”葉勤慢上一步,笑罵道。
葉白衣麵露讚許,擺了擺手。
虛空中,那幅雪夜梨花圖,光芒內斂,化為酒墨,印灑在外衫上。
望著從半空中緩緩飄下的外衫,葉洛一躍而起,滿心歡喜地朝衣衫背部看去。
一片白茫天地間,一棵高大挺拔的梨樹,正在怒放。
“轟!轟!”
一連串巨響,在空闊的赤地傳播甚遠。
葉勤拳尖青光大盛,附近連綿的幾座山丘,同時化為塵埃,掀起漫天塵土,擾亂了腳下淡淡紅霧。
待一切塵埃落定,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大地之下隻有泥土,沒有任何古建築的痕跡!
“不應該啊?”
葉勤狐疑一聲,兄弟二人對視一眼,同時動手,朝地下挖掘。
“小殿下,我們看看附近這些散落的石塊,有沒有什麼異常!”
齊衡陽熱情招呼,提著長槍朝幾處巨石走去。
葉洛好奇地掃了眼兩位叔父挖掘的土坑,沒有頭緒,撓了撓頭,無奈地走向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