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肆方桌上,落針可聞,再無人端酒!
心有淩雲登天誌的少年,麵生僵硬,心有涼意。
“可是……”葉勤拿起筷子,試圖夾起一塊鱧魚乾,嘗試說些什麼。
非是帝王心灰意冷,隻是時不相待,大敵如鯁在喉,前路直行,極可能頭破血流,大溱流血漂櫓!
葉洛深吸一口氣,欲重拾道心,抬頭卻望見一向性格粗烈的四叔,當前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樣,霎時間一股怒火衝上心頭。
少年一把掀翻桌子站了起來,大聲質問道“仙門不是有共識,不插手凡塵俗世?”
“說得好!”葉洛的突然爆發,讓青衫劍客也愣了一下,回過神讚道“這位小兄弟,說得好!隻是……”
“隻是規矩是人定的,更何況可能是未來的‘天下第一’!”葉白衣突然插話打斷,直接問道“兄台的用意何在,直說吧!”
青衫劍客握著並未隨桌打翻的杯中酒,嘴角噙笑道“我……”
跌落在地的佩劍,猛然間劇烈顫動。
葉洛頓感眉心處一涼,遍體生寒。
一道冷冽寒光,自地麵跳起,劃出森冷弧線。
危急存亡一刻,葉白衣腳尖一點地麵,提著葉洛飄然退後。
二人所坐長凳,應聲碎裂,斷口處光滑如鏡。
“好膽!”葉勤一聲暴喝,拳頭處赤雷一閃而過,狠狠一拳打出。
“鏘!”劍身清鳴,青衫劍客穩坐長凳,右手持劍輕描淡寫擋住葉勤全力一擊,他甚至尤有閒情逸致飲完杯中酒,點評道“拳法不錯!”
“閣下何意?!”葉白衣推搡葉洛往後,冷聲問道。袖中所藏紫雲兔毫已滑至手掌。
“那位貴人在鹹陽城一坐三年,其心可見!”姓盧的劍客起身,長劍斜指後方退避的少年,道“這位小兄弟是你二人武鬥的依仗吧!我雖對大溱武鬥的結局不太看好,但也不想有意外發生!”
“連狗腿子都這般霸道!這場‘武鬥’,可是整個修道界在見證!”葉勤吐出一口唾沫,狠狠道。
“非是霸道,隻求萬無一失!”青衫劍客食中二指並攏,輕抹劍身而過,輕歎道“兩位何須頑固不化,蚍蜉撼大樹,難有好下場,何不隨了貴人心意!”
那一柄如秋水瀅瀅的清亮長劍,劍氣鼓蕩,揚起一場綿綿細雨。
葉白衣麵色凝重,拉著葉洛一退再退,紫雲兔所製的毛毫筆尖,一連揮灑數十蠅頭小字。
葉洛眼前流光溢彩,狂勁草書與一滴滴劍雨相觸,於“嘭嘭”震動中迅速湮滅。
劍雨繼續鋪灑向前,葉白衣指骨隱隱發白,竭力再書新字。
“春,青雷起,雷驚天地龍蛇蟄!”
葉勤迎接雨勢上前,一拳當空轟落,夕陽餘光下的官道旁頓現一片青色雷電。
所幸天色已晚,城門欲關,大道旁無車馬行人,也就未曾引起恐慌。
“倒是有些門道!”青衫劍客斜瞥一眼,雷電交加炙熱且轟烈,半幕冰寒劍雨頃刻間蒸發消散。
那劍客右手提劍,揚起再揮落,雨勢更急,如雨打芭蕉淅淅瀝瀝,一時間劍氣暴漲,大雨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