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是……”葉洛睜大眸子,內心震撼。眼前這個洞庭師兄,不見大開大合的大動靜,隻是輕描淡寫地揮動幾下手指,飛劍自行向前衝殺。
孟柯雙指一招,飛劍再次入體,無影無蹤。
他燦然一笑道“蜀山劍宗九峰四象,除所有弟子必習的四象劍陣外,每一峰都有獨屬的鎮山劍與鎮山劍訣。我剛才施展的是我雲叢峰的梅花三朵,歸屬清流劍訣。”
瞥見葉洛新奇的眼神後,他又笑著解釋道“何為承劍?即承一峰之劍。外門南鬆劍廬每三年舉行一次承劍大會,屆時所有修為合適的弟子,都會在洗劍溪上遊參與比鬥。有九峰師長相中,便可直接承劍。若無師長接納,隻能等上三年,參加下次的承劍大會。或者棄了成為內門弟子的心,選擇在外門當個執事!”
“沒法自己選嗎?”葉洛問道。
孟柯笑道“當然可以,隻要幾峰同時相中即可!”
葉洛再問“若是對劍訣不滿意呢?”
孟柯搖頭失笑道“須知選定即恩惠!”
葉洛蹙起眉頭,又道“不能再等三年,等下一次承劍大會?”
“師弟啊,師弟!”這位洞庭境的劍修,雙手探出舟外,看著白雲從指尖流逝,蕭索道“不入驚遊隻有百年春秋,百年春秋隻有前四十載可得通明劍心,四十而不惑,四十仍惑大多蹉跎餘生。修道修道,道就在那兒,你看得到卻又摸不到。前路已定,少有大器晚成者。”
孟柯轉過身,直視葉洛雙眸,說道“學得越多,懂得越多,桎梏也就越多。大道浩如煙海,赤子之心不再,劍心蒙塵,又如何披荊斬棘?須知,我們修的是劍,注定一路高歌,乘風扶搖,不是那道門枯坐一甲子,清靜無為的出家人。”
孟柯語重心長道“修道講究一往無前,尤其是我們蜀山的劍道。如果三十歲之前入不了洞庭境,修道就沒有太多的意義。硬靠歲月去磨,又能磨幾境?早日攀登,才能看見世間最美的風景。”
“多謝師兄,受教了!”葉洛沉默了會兒,感激道。
想起南疆大山虛度的三年,他內心有說不儘的苦楚。
雲海之上,罡風獵獵,二人不再對話。葉洛盤膝坐下,閉目調息,後天境磨合得足夠完善,連那傳說中的氣運道花也修煉出來。當前首要的是,保持巔峰氣態,進蜀山破歸元。
“師弟,快到了!”龍舟逐漸減速,從雲海中下墜,劍修孟柯的聲音適當響起。
葉洛睜開眼,趴在欄杆旁,向遠處張望,不禁瞪大了眼。
“這……這是……”葉洛結結巴巴地問道。
孟柯一步走到他的身旁,指著遠方懸空的青鬆,自豪笑道“我蜀山劍鬆,又名迎客鬆。”
遠處雲霧繚繞的山嶺上空,一棵挺拔直立的百丈青鬆紮根虛空,沐浴金色陽光,生機勃勃。
其葉似劍,粗壯的枝丫肆意地向四方伸展,蔥蘢的樹冠更是穿入雲海,使百裡白雲散亂成絮。
“劍鬆?”
蜀山弟子孟柯微微一笑,敬仰道“劍鬆老祖已經一萬三千多歲了,是我蜀山三代祖師純陽子深入南嶺最南方的歸元山脈,移植來的神物。”
他指著劍鬆樹後一覽無餘的虛空,說道“我蜀山就在那兒!”
說完,在少年大呼小叫之中,孟柯猛地一提速,明黃色的巨龍船身直直地向劍鬆撞去。
“師兄!”葉洛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