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麃公!”秦王政急忙互換左右說道“給麃公賜座!”
趙高立刻指揮著太監們一起為麃公抬來座椅,扶麃公坐於其上。
士兵卸下背後包袱說道“五國聯軍退,亮紅將軍領百餘騎出關探查,中埋伏,順領兵前去救援,卻晚到一步,亮紅將軍不信中箭身亡,順將軍領兵回來後就自殺了,亮紅將軍臨行之前托我們四人同時護送,將此物帶給麃公!”
趙高趕緊接過包袱,打開,裡麵是一個長盒子,快有四尺長。
“宦官令,慢著,給老夫!”麃公馬上阻止,生怕趙高打開。
秦王也示意趙高,因為他也知道裡麵是什麼。
趙高將長盒子地給麃公,趙高當然也知道這裡麵是什麼,當然不會打開,隻是麃公誤會了。
麃公撫摸著長盒久久不能言語。
秦王政卻是看出了很多,亮紅將軍出關是一件極其不合理的事情,因為勝利了,窮寇莫追,就是防止中對方埋伏,而亮紅的死對於麃公是重大打擊,但是自己總覺得麃公像是早就知道一般,這不怪異麼?至於這長盒子,如果自己沒有猜錯,就是自己借給亮紅將軍的那把穆公鎮秦劍,這有什麼特殊的隱情麼?
“退下吧!”太後示意耀。
耀看了一眼麃公,退出大殿之外。
後麵秦王政沒心聽呂不韋講這段時間關中的政事。
由於亮紅將軍犧牲的事情,亮紅雖然不在朝裡為官,但是誰都知道他是未來駟車庶長的接班人,所以沒有人提及論功行賞的事情,更沒有人追究亮紅將軍沒有軍令領兵追擊這事,人都死了,這都沒有意義了,至於論功行賞,畢竟在秦國,賞罰分明,隻是遲早而已。
秦王政看向全場文武大臣“既然五國已經退兵,那麼仲父這邊整理一下需要論功行賞的清單!”
呂不韋一拱手“老臣下朝就開始整理!”
麃公府,麃公剛被送回家,秦王政就趕到了!
“大王恕老臣無力起身……”麃公躺在床上已經沒有力氣起身了。
“大伯,你躺好,不用起來!”秦王政來到床邊,阻止麃公起身。
“將那盒子交於大王,你們全部都出去吧!”
一個侍女抱著那個長盒子走過來,趙高代替秦王接過長盒子,也跟著其他人走出房門,在門口守衛著。
“大王,你是不是覺得亮紅死的蹊蹺?”
秦王政點了點頭“是的,明明勝利了,根本不需要乘勝追擊,而且隻帶百餘兵馬,窮寇莫追的道理,寡人都懂,戰陣之上亮紅兄應該比寡人還懂,而且寡人觀亮紅兄並非莽撞之人,不應做出此等事情!”
“亮紅是老臣逼死的!”麃公老淚縱橫,哭泣起來。
秦王政大駭,麃公對亮紅的寄望,大家都知道,怎麼可能,怎麼會呢?所以秦王沒有問,隻是等待麃公。
麃公哭泣一陣子之後,然後說道“他知道了他自己的身世了,大王,你可知道亮紅親生父親是誰麼?”
亮紅不是麃公的親生兒子,而是嬴秦某一王族的後人,秦王政是知道的,至於是誰的孩子,秦王政沒有去讓人調查,所以搖了搖頭。
“亮紅生於昭王四十二年,昭王四十三年先王被祖父昭王送到趙國為人質,臨行前,將兩歲的亮紅托付給老臣,那時候老臣是嫡長子,先王為庶出,不被父王喜愛,老臣為長兄,經常照顧他們,誰知道世事難料,七年後,先王就是老臣的奪位對手呢?後來先王不是沒有考慮認回亮紅,但是亮紅從小在老臣身邊,更喜歡武藝和戰鬥,隻適合為將不適合為王,而你回來後,極其驚豔,於是先王打消了立亮紅為太子的念頭,或許這其中也有你母後的努力吧!”
秦王政心裡頓時起了驚濤駭浪,心裡頓時明白了許多許多,亮紅才是父王的長子,自己的長兄,這穆公鎮秦劍如果在亮紅手裡,那麼隻需要自己死,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繼承王位,根本不用看長安君成蛟的臉色,而且有麃公支持,自己將劍交給亮紅,如果這事亮紅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當然沒事,但如果知道,在他剛直的心裡等於逼他自殺以正忠心,難怪麃公當時不想接劍,因為他也想到了,隻是那時候大秦在生死存亡的時刻,不得不接劍,麃公或許隻是期盼亮紅自己不知道吧!秦王政心裡異常難受,雖然自己並不知情,但是等於逼他自殺,他畢竟……是自己的兄長啊!
而麃公卻是知情,所以更認為他逼死了自己從小帶大的孩子,這是多麼殘忍的事情啊,想必麃公這些天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吧。
秦王政對於麃公更加尊敬,這說明在那段跟父王爭奪王位的日子裡,麃公沒有利用一下亮紅,這或許是秦人的剛正,不屑於作如此低三下四的事情吧!
自己居然逼死了自己的兄長,自己的親兄弟!秦王政整個人震住了。
麃公看著秦王失魂落魄的樣子,也沒有吱聲。
秦王政自己怎麼回到大正宮的也不知道,迷迷糊糊地怎麼帶到洹水宮的也不知道,趙高當然將穆公鎮秦劍收藏了起來。
洹水宮,長樂看著一句未言的秦王政,於是問趙高“小高子,大王怎麼了?”
趙高對於長樂也是特彆好,因為長樂也算是自己的主人,趙家的,所以輕聲的說道“亮紅將軍死了!”
長樂撇了撇嘴“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輕點聲!”趙高壓著聲音說道“今日,大王才知道亮紅將軍是先王長子,也就是大王的親兄弟,亮紅將軍在世的時候大王並沒有好好待他,函穀關之戰,亮紅將軍實際上是表其心誌,自己找死的,但是在大王心裡卻像自己逼死了親兄長!”
長樂伸了伸舌頭,沒有敢大聲說話了。
“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
“知道了!”
晚上,相府舍人送來論功行賞清單,秦王政看了一遍,讓趙高將這清單送到萬安宮去,並帶給太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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