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李敢府中。
近來心情一直不錯的李敢,此刻被一封邀請函弄得興致全無。這封邀請函是楚南節度史李冒和廂指揮使李迎聯名發過來的,邀請李敢這位前楚南的最高軍事長官,出席二十天後永陵永明兩府舉行的聯合軍事操演。
從邀請函的文字來看,這次的操演是兩府的地方鎮軍,為安靖地方而舉行的火器演練,並特意說明這次演練地方團練也要參加。
表麵的文字隻能看表麵,李敢明白這次演練的主角肯定是地方團練,再說明白一點,就是陸記的私兵。李家的老二李子強還有一個團練指揮使的頭銜在身上。
既然是陸記私兵的操演,傻子才不會明白,這又是陸記的一次示威行動,李敢之前是領教過一回的。隻是,現在這個時機,李敢不由得不往深裡去想。
去年兵敗後,李敢的廂軍損失過半,事後朝廷追責下來,他被免去了都指揮使的差事,李迎接替他擔任楚南的最高軍事長官。
活動了幾個月,加之李敢極力主張限製陸記的發展,並要求陸記以較低的價格向禁軍火器裝備,這個主張頗得皇上和朝中許多大臣的心思。兩個月前,李敢複出,出任另一廂禁軍的都指揮使。
這一廂禁軍,按李敢的要求,有兩軍五千人配置了陸記的火器。就是陸記最厲害的火箭炮,也裝備了兩營一千人。
李敢從軍多年,知道這些火器肯定是將來戰場上的主角。他得到陸記的火器後,馬上令軍中的工匠仿製。經過兩個月的努力,火箭炮和火槍都有進展,讓李敢的底氣越來越足。
一個小小的陸記,能調動的資源是不能跟朝廷比擬的。李敢計劃在五千的火器部隊成軍後,再裝備五千禁軍,他認為有了一萬的火器部隊和朝廷源源不斷的資源,有同陸記一較高下的可能性。
當然,陸記給他的印象太深,他也不認為陸記會將最好的火器給禁軍,肯定是打了埋伏的。所以李敢在將自己的禁軍裝備火器的同時,還鼓動其它的禁軍加快軍中火器的裝備。
與之相呼應,李敢發動朝中的關係,提出一係列針對兩府的動議,從而牽製陸記的發展。李敢早就認定,陸記將會是朝廷的大麻煩,再任由事態發展下去,兩府很有可能脫離朝廷的控製,需要早做布置。
李敢認為,手中的這個邀請函,由李冒李迎聯署發出,除了惡心一下自己外,可以判斷出楚南的二李跟兩府徹底地捆綁在一起了,會對自己這一派形成很大的威脅。
“既然敢明目張膽地挑釁,想來陸記的火器又有新的產出,去還是不去,卻也是兩難。”
李敢很想再去看看火器的操演,與上一次不同,這次他跟火器打了幾個月交道,已摸得一些門路,他相信自己不再輕易被陸記的操演唬住。
知己知彼方為上策,李敢決定接受這個邀請。當然,他想著還要帶上自己的兩營火器部隊,跟陸記的私兵比一比苗頭。
“大人,兵部張侍郎來了,已被請到大堂。”府中的管事進來稟報。
張侍郎是李敢這一派扶植起來的朝中大臣,李敢不知道是何事讓張待郎這樣貿然來訪,猜測一定會是不小的事情,當下不敢怠慢,馬上隨管事去了大堂。
“張大人,出了何事?”
都是自己人,李敢看張侍郞麵有憂色,見麵後也沒客套,直接問發生何事。
“李大人,本官剛剛得到消息,吏部陳侍郎昨夜突然病故,原因不明。”張侍郎說出一件讓李敢非常吃驚的消息。
吏部陳侍郎是他們這一派的另一個朝中大臣,份量比兵部張侍郎還要重上幾分。針對兩府的動議,就是陳侍郎在後麵推動的。
隻是這個陳侍郎,身體一向健康,之前並沒有傳出有什麼隱疾,就這麼突然死了,李敢不用多想,就知此事定有蹊蹺。
待問清陳侍郎是昨晚出席了一次宴請後,回家沒多久就突然出事,李敢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是真的。
“張大人,參加宴請的其他人,可有出事?”
“其他人並沒出事,僅陳侍郎一人。另外,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