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瑜華隻當做秦漪太過謹慎,老老實實的簽了字畫了押。
畢竟這麼多雙眼睛盯著,許瑜華她也不敢不老實。
九儒將所謂的約法三章收好後退到秦漪身邊,這時候,許瑜華就知道自己該退下了。
但她又多問了一嘴,道“敢問公主,這期限是多長?”
“無定期,待到山河無恙,我自會放你自由。”
許瑜華應了一聲。
“公主若沒有其餘事情,那草民就先告退了。”許瑜華低著頭,脊背卻挺直,這不由得讓秦漪高看一眼。
或許,她該改觀的。
“退下吧。”秦漪望著窗外的景色說道。
這樣的隨意,這樣的不在乎。
秦漪應該這樣嗎?
秦漪就該這樣的。
“是。”
得到秦漪的應允後,許瑜華轉身離開,離開這個讓她恐慌的地方。
在許瑜華走後,九隨進了書房。
九隨“主子,根據禦書房的內侍說,陸丞相自從早朝下去之後,就一直待在禦書房裡,至今未出。”
秦漪端茶的手一頓,又道“未出?”她眉頭微蹙,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九隨肯定道“是,未出。”
秦漪眼中閃過一絲憂慮,放下手中的茶盞,踱步到窗前,望著宮殿深處的方向。
陸繡對商禮說不上多嚴苛,可寵愛卻是實打實的,想來此時應當是據理力爭?或者是靜觀其變?
秦漪更偏向後者,陸繡是個聰明的人。
枝上的鳥兒時而逗留時而驚走,掠過悄無痕。
陸繡已經看著鴻德帝碎碎念一個半時辰了,那家的官人太差,配不上秦漪,這家的官人脾氣是好,可胸無點墨,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的,沒完沒了。
都是十幾年的狐狸了,玩什麼聊齋。
陸繡死看不上鴻德帝這出。
陸繡瞥了鴻德帝一眼,見鴻德帝還在碎碎念,偷偷地打了個哈欠,卻被鴻德帝身邊的內侍總管王瑞生看個清楚。
看清楚又怎麼樣,陸繡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打完了哈欠。
“唉!”鴻德帝大歎一聲,“陸卿,這些個人沒一個能配得上我的青安的,這可如何是好!”
鴻德帝字字懇切,眉間有化不開的憂愁。
陸繡假模假樣的安慰道“沒關係的,聖上再仔細看看,總能找到一個說不出來缺點的。”
鴻德帝可能因為處理各種朝事,三十多歲,明明比陸繡小,卻看起來比陸繡還要蒼老。
不過好在麵容和善。
鴻德帝真想好好說一頓陸繡,心生言隨,鴻德帝真就說出了口,“你說說你,從早朝就開始像個爆竹一樣,逮誰崩誰,怎麼的,是誰惹到你了?”
“臣不敢!”陸繡連連說道。
“你!”鴻德帝心中又憋著一股氣,遂將氣都撒在名冊上。
將名冊扔在地上,鴻德帝臉都氣紅了,轉過頭不再看陸繡。
陸繡從鴻德帝扔點名冊開始就彎著腰低著頭,一動不動。
內侍的王瑞生又仔細的瞧了瞧陸繡,哎呦喂,這陸相可真是膽子大,這都敢眯著眼兒。
鴻德帝等了又等,一直不見陸繡出聲,心中的氣是越來越大了。
好在鴻德帝能忍得住,轉頭就開始打起了感情牌。
苦口婆心道“陸卿啊,你可知今日為何我就獨獨把你留在禦書房到這時嗎?”
“因為,今兒臣當值。”陸繡還是沒抬頭,眼不見心不煩的。
鴻德帝被噎了一下,朝中分左右丞相,陸繡是左,剩下一人,姓程,名嚶,年紀也三十多了,平時就碎嘴子些。
因為鴻德帝也煩程嚶碎嘴子,就將程嚶的來禦書房的日子壓縮了些,都給了陸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