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知道了,早在之前跟那禮部侍郎薑寧一行人喝酒的時候他就從其口中聽聞這商禮的官職跟其文采是不符合的。
右丞相程嚶多次諫言無果後,竟然也絕口不提此事。
有些人不明白,可是在禮部乾活的哪個不是人精?
就連薑寧自己都知道自己嘴上是沒個把門的,他都這樣了,官家還是讓他參與到這次的殿試之中。
薑寧就發揮他的作用,緊接著薑寧就感覺到往後幾日官家看他的眼神像極了他親娘般慈愛,他就知道,他猜對了。
拋開種種,官家若非使了一手欲揚先抑,而是正大光明的讓商禮升官,先頭還好,可若是到了後麵,朝中難免會有諸多異議。
可若是這一手欲揚先抑成功,那日後談到商禮發家,從太子侍讀一個無足輕重的官職開始的做到大官,任誰不說一句此子天縱英才。
這商禮,少年成名,他娘是當今丞相,自己結交的也都是東京達官貴人,其中意義不言而喻。商禮以後必定是子承母業。
這官場,可是讓他們師徒三人玩明白了。
蘇呈眨了眨乾澀的眼睛,想到幾天前九隨的那幾句話。
蘇呈忽然皺著眉心,手指狠狠地上去掐著。這青安公主也是有意讓商禮升官,還是踩著他這根大樹杈子。
他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蘇呈將嘴撅的老高,可那有什麼辦法呢?他可是對青安公主和太子殿下赤膽忠心的,當樹杈子就當樹杈子罷了。
誰叫當年的宋家對自己有知遇之恩呢,更何況,如今的青安公主待自己不薄啊。他這條命就給她姐弟二人了。
不想了,他得回家去了,省的讓家中妻兒擔心。
明兒個一早,他還得抓緊時間盯著那冰庫的事情。如今得了切確的令,他也就不顧及那麼多了。
月朗星稀之時,晉王府裡卻點著三兩盞燈未滅。
書房裡的晉王秦照看著書桌上的幾封密信,眼神冷冽。
幾個月前的小事,竟然衍生出這麼些禍事,真是個廢物,一群廢物。
秦照手指捏著太陽穴,眉頭擰成個川字,青筋在太陽穴處若隱若現,可見其怒氣之盛。
“吾倒是要看看,這世道,商禮能怎麼選擇……”秦照低語著,聲音中壓抑著來自骨子裡的瘋狂和興奮。
書房裡靜悄悄的,自秦照說完之後,書房裡就陷入一片沉默。
陽土就守在秦照身邊。
秦照抬頭,目光透過書房的窗欞,望著那天際孤懸的冷月。
月光色灑在秦照的臉上,劍眉下是沉靜的雙眼。麵若玉冠,威壓氣勢確實更甚。
“派人去把那名單上的人都殺了,不留活口。”
陽土眨著眼睛,眨巴眨巴,好一陣才確定的開口說道“殿下,都死了的,昨個兒都解決完了。”
聽著陽土的話,秦照忽然笑出聲,道“活人會說話,你怎知他就能把話爛在肚子裡。”
“身邊的人,都給我趕儘殺絕,一個不留,省的春風吹又生。”
陽土一拱手,立馬應下,“是!”
青曦悄然吐露,驚醒了林中飛鳥,山霧在溪邊行走,群山新沐。
商禮匆匆的吃過早飯後正準備進宮去,半路上竟然是遇上了鹿聞和宋翰彥二人。
還是鹿聞眼睛尖,隔著大老遠就喊著商禮。
“晚舟哥!”
“晚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