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咳咳……”
陣陣的咳嗽聲從一屋子裡傳來……
床上的秦漪蒼白著臉色,似是冬日裡融化的最後一瓣雪花。
眼眸半開半合,燭火搖曳,掙紮著不願熄滅。
汗水細密地布滿了她的額頭,順著臉頰緩緩滑落,秦漪的手指無力地搭在被褥上。
九雅哭腫了眼睛,顫抖的手為秦漪擦去額頭上的薄汗。
九儒開門而入,甫一進屋,房間裡瞬間充滿了苦澀的藥香。
秦漪病了,病的時間很長很長,三個月不見好轉。
九儒把藥呈到秦漪麵前,苦澀難聞的藥香鑽進秦漪的鼻息之中,秦漪下意識的皺了皺柳葉眉。
秦漪遲鈍的偏過頭去,微弱的聽覺中,她好像聽見了下雨聲,在寂靜的夜裡,滴答作響,澆滅她熾熱的魂魄。
“是……下雨了嗎?”秦漪闔著眼眸,嘴唇囁嚅,氣息微弱。
“是,奴這就關上!”
九雅連忙起身,小跑去關上窗戶。在九雅起身之時,九儒好似瞥見秦漪嘴角一抹微乎其微的笑。
那笑容太淺,轉瞬即逝。
“濁醒、雲婉她們二人最近都還好……?”秦漪像是無意識的問著。
“一切都好,三殿下都安排妥當了,殿下放心!”九雅又小跑過來,帶著哭腔說著。
三月來,秦漪病的越來越重,她們也都知道了,這是毒。
她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醒來的次數越來越少,現在連手也抬不起來了。
人直接瘦了大半,灰白的臉色昭示著她時日無多。
幸好,大涼耶律箏那邊已經找到解藥,九隨已經去接著了。
但眼下,九儒她們也不能知道,九隨究竟能不能趕回來。
她們隻能用名藥吊著。
“嗯……她可曾來信?”秦漪似乎是強撐著說出最後一句話,聲音極其微弱。
九雅哽咽的說道“未,未曾……”
床上的秦漪,三千青絲如瀑,就這樣靜靜地半躺著,病態而脆弱,這是她第一次這般病懨懨的。
不知道是秦漪的一聲嗯還是她的歎氣,聲音清淺到九儒她們都聽不清。
秦漪終究是安心的合上了眼眸,她的神情很安靜,像是在酣睡。
窗外的雨似是下的大了些,如同竊竊私語,敲打著窗戶。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血滴如雨,滴答滴答,從秦漪嘴角溢出,落在被褥上,極其醒目。
她似含著笑意。
最後聽見的,是關於你的消息,或好或壞,也許我都應該慶幸,我還能,聽見你的消息。
梁王府。
秦量皺著眉頭,看著來信,建州約五千七百兵力,三個城分布,江陵城最盛,三千兵力,其餘兩城各一千三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