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漪眼睛眨了兩下,看著垂頭的商禮,秦漪覺得心裡有些疼,像是一把刀,刀尖慢慢的紮進心裡,隻進去分毫,可是那疼,卻蔓延了整個心臟。
秦漪調整呼吸,輕喘了口氣。沒有苛責暴怒,隻是平靜的問道“晚舟為何不信我?”
商禮不敢抬頭看著秦漪,隻是說道“倘若真是殿下做的,我敢讓殿下去調查嗎?倘若你到頭來還是欺騙我呢?”
“我從不騙你。”
秦漪這般說道,像是絲毫不在意商禮說了什麼,她隻知道,她愛的人在不信任她,急切的肯定中帶著真心。
“晚舟說的假如都不會是真的,倘若你我都被利用了呢?這算不算是另一種結果的走向,你我的必死之局?”秦漪大膽的設想,無非就是有人做局,離間她們。
“那你說,我該信誰!”商禮忽然抬起頭,寒風凜冽,吹紅了她的眼眶,她該是彷徨的。
她想啊,鹿聞是死在她身上的啊,他臉上的血都擦不乾淨。
說好了過段時間一起回東京,結果是她把人留在了戰場上,萬箭齊發,是鹿聞把她壓在身下,以身為盾,換的她如今萬人矚目。
他最後叫她一聲阿姐啊!
和最後,城沒守住,城破了……
望著商禮激動的模樣,秦漪很想說一句,信她。可終究是不忍,張口無言。
秦漪走了幾步,伸手想去撫上商禮的臉頰,給她擦著眼淚。
可她剛一伸手,商禮便偏頭,腦袋往後仰,不讓秦漪碰她。
寒風如約而至,吹落商禮一滴淚,偏生的砸在秦漪手掌虎口之上,冰涼刺骨。
指尖被寒風吹得發紅,纖細白皙的手停留在寒風中,顫抖著又收了回去。
“晚舟啊。”她輕喚她的名字,呢喃中帶著絲絲的情意,卻被這寒風硬生生的吹散了幾分。
秦漪笑著看商禮,眼眸中似是平靜的湖麵,說道“當晚舟不知道該信誰的時候,信自己最好,跟著自己的心走。”
商禮主動抬手,抹去自己眼角的淚水,退後一步,說道“是,微臣知曉,微臣告退。”
商禮疏離之態顯而易見,可秦漪又偏偏喚住商禮,商禮定在原地,腳步未動。
秦漪偏頭接過九雅小跑過來帶來的黑狐大氅,抖落開,再次麵對商禮,給她披上。
商禮看著給她係帶子的秦漪,溫婉的模樣她百看不厭,畢竟這是她一人的專屬。
“方才瞧見你衣衫有些單薄,夜深寒氣重,回去要當心。”
“吹得簫聲很好聽,但悲怨太重,不能放在心裡,知道了嗎?”
雖然你我之間出了問題,但是我沒有不愛你。
商禮聽著秦漪說完這兩句話,鼻尖又覺得有些酸澀,鼻息很重的道了一聲,“嗯。”
隨後商禮便轉身,披著的大氅好似帶風,帶著她逃之夭夭。
秦漪看著商禮的身影消失不見處,她抬頭仰望著月亮,月色灑滿大地,都是透亮的。
月光毫不吝嗇的灑在秦漪的臉上,周身是孤寂。
她該怎麼辦呢,商禮溫潤的眉目還眷在她的眼瞳,這般明亮的月光啊,可是聽見了她的哀樂啊。
文曲引月商晚舟,她的眷戀一生的人兒呐……
若是後來此情無計,能否強說歡期?
至若春和景明,柳上煙歸,池南雪儘,又怎能滿懷蕭瑟?
這天夜裡,秦漪站在寒冬裡不知多少個時辰,有些事兒,她就慢慢想,慢慢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