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病,她的病一直沒好。秦量的黑手,讓她躺在床上半年之久,差點讓她一命歸西了。
她又趁著病沒好全,快馬加鞭的去了一趟建州,又受了傷,回來又半死不活。
看似久,實際上就是去年。
自此,她的身子便一直不好了起來,或許以後可以調理好。
但現在又因為強烈的情緒,讓她提前犯了病。
“來生的話,生於山水尋常人家,是不是就能少些波折,多些相守年歲了。”
秦漪說完這聲類似於喟歎的話,便安安靜靜的趴在桌子上,閉著眼睛,暈了過去。眼角的淚珠緩慢地滑落,商禮酸了她的眼眶……
這次跟著出來的是九隨,九隨見商禮出來後,便要去見秦漪。
剛一進屋,九隨就見秦漪趴在桌子上。
方才的爭吵她都聽了個遍,九隨便以為秦漪是累了,趴在桌上小憩一會兒。
就自以為貼心的沒進去,守在門外,殊不知,秦漪是暈了過去的。
等到九隨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她闖進屋子,秦漪嘴角的血跡把九隨嚇得肝兒顫,趕緊帶著秦漪回府去了。
後來知道此事的九儒和九雅,倆人一起把九隨暴揍了一頓,以後說什麼都不讓九隨跟著出去了。
而出屋的商禮,額頭上的鮮血把以安嚇了一跳,以安身邊的陽土也是一驚。
但隨後便低下頭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以安擔憂的上前,用帕子擦著商禮額頭上的鮮血,說道“郎君可還疼?應當回去抹點藥的。”
待以安擦完鮮血之後,商禮才搖了搖頭,抬眉看著一邊的陽土,說道“罷了,還是彆讓咱們的晉王等的著急了。”
陽土在一邊聽到商禮對他們家殿下的稱呼時候,也裝作聽不見,隻得賠笑。
前幾個月帶著敬稱喊著晉王殿下,如今卻是直接叫晉王。
但是他也不敢吱聲,畢竟,這位的身份那是水漲船高,現在誰見了,不得喊一聲商君。
以安聞言瞪了一眼陽土,她們本來好好的,結果半路來的時候遇到個這麼個東西!
待商禮出了豐樂樓,忽然一陣風至,她才覺得有些冷了。
商禮恍然抬頭,有東西落在臉頰上有些涼,一瞧,竟然是風中夾著細雪,飄飄灑灑。
怎的……又是一年冬了啊?
小雪花落在商禮額頭上,混著磕著的傷口,竟覺得有些冰涼的疼。
商禮垂下眸子,忽然發出一聲冷笑,可隨後,她卻又聽到一陣碎玉聲。
天際變得灰蒙蒙的,商禮仰頭,細密的小雨點混著雪花就落在商禮臉上。
那雨冷的刺骨,雪也滲入她的骨血。
正如她對她的殿下說的重話一般,她口不擇言,對她的殿下惡語相加。
她的殿下卻從始至終沒對她說過一句重話,那一滴滴忍讓的淚水,都砸在了她的心裡啊。
殿下啊,我愛你啊。
我曾問你,清風三裡路,何處是歸途。
你說,清風徐來之時,我已在歸途。
可是殿下,清風未來,歸途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