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話像是冬日裡凜冽的風,化成刀,刀刀紮進心房。商禮的語氣平靜又冷血,“方才在雲林,而後,便扔下雲林那處雲崖,粉身碎骨未嘗不可。”
這一幕,也是她親眼瞧見的。
商禮不知為何,笑出了聲,這一笑,便更讓人覺得她瘋魔了。
月光照的公主府的人心慌,商禮的背影還是像以往那般挺直,這般看著,便是十成十的權臣,矜貴又霸氣。
可隻有商禮知道,她的腰,早就折了。
那把匕首插進秦漪胸口的時候,一同折了。
還沒等商禮邁出公主府的門檻,就聽見她身後一陣喧鬨。商禮偏過頭,半張臉轉了過去,餘光中瞥見的是秦茗被侍衛抬著進了屋子,她暈倒了。
秦茗聽著口中商禮的話,不禁悲從心中來,秦漪怎麼會死,她那麼聰慧,會算計的一個女人,怎麼會死!
明明,唐婧珂快回來了,她馬上就可以看到她了,她們做錯了什麼……
是讓女子進書院讀書錯了嗎?是她們為之努力的目標,讓天下女子皆可入朝堂,皆可像陸繡那般意氣風發錯了嗎?
還是說,從頭到尾,她們都是錯的。
可秦漪說過,誰都沒有錯,能做到什麼地步就做到什麼地步。她說,總有舊人去,也總有後人來。
可秦茗卻不曾想,是秦漪離去……如此,她便暈了過去。
給她一點緩和的時間,讓她來消磨這苦到鹹的事實。
而在公主府門口的商禮隻是淡漠的瞥了一眼,而後便騎著清風回了陸府。
可這一晚,注定不太平。
陸府的人見到一身鮮血的商禮又驚又恐,以安嚇得趕緊讓以饒去請府醫,可商禮卻堅決又麻木道:“不必,今晚,誰都不許進我的房。任何人,包括孟幼真和阿娘。”
“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彆進來。”
商禮一步一步,像是行屍走肉,垂下的左手流了一路的鮮血,讓她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也更加襯托秦漪鮮血的嫣紅。
甫一進自己的屋子,商禮原本空洞的雙眼瞬間聚焦,冷聲道:“是誰!出來!”
白碎從一黑暗角落中出現,隻不過上半身藏在黑暗中,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繡衣,白碎。奉我主之命,送來絕筆箋。”
白碎語氣毫無波瀾,她已經等候多時了。說完這番話,便從懷中拿出一封信,與此同時,還帶著一小玉笛和一血狼牙。
“玉笛一響,千鳥振翅,萬裡傳書。”
“繡衣狼牙,風雲聽令,四海無嘩。”
一玉一骨,是她秦漪的全部。
白碎隻是奉命行事,將三個物件放在桌子上後,便從後窗戶走了。腳步聲近乎無,可見輕功了得。
而在白碎走後,商禮便再也支撐不住,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眼裡流出淚,每一滴淚流過眼角,都帶起錐心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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