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的天際漸漸泛起了魚肚白,後半夜的滿天繁星預示著今天的天氣應該是不錯的,所以天空才有這種西邊深黑,中間灰色,東邊已經灰白,地平線已經魚肚白了的漸變色天空。
甄鳯讓顏尋在前,理由是她的對背後的感應能力比顏尋強,所以顏尋負責前麵,甄鳯負責後麵。
從穀口到那株人參生長的地方是沒有危險的,這是每個月都來一次總結出來的經驗,但是為了不知何時會降臨的危險,顏尋同意了從進穀就開始一切小心心意義,算是為收取人參後繼續深入而做好鋪墊。
顏尋仔細觀察周圍,有意識的將自己的精神緊繃後,似乎感覺到了周圍環境的不同。這其實並不是一種錯覺,就好比你走馬觀花的欣賞美景和有意識的探查周圍一切一樣,腦袋裡對周圍環境的分析是不一樣的。
左右兩側雖有山脊,但是從穀裡往兩邊看,坡度是比較平緩的,以往顏尋跟著甄鳯過來檢查人參,也隻是覺得兩邊都是普通的山坡而已,對於坡度他並沒有太在意。
春末時期,蛇已經出洞了,對此以往都是跟在甄鳯後麵的顏尋從未特彆注意過,與那次初探魚泉山的心境完全不同,這次他走在前方,就對所有眼前的事物都仔細甄彆。
兩個人行進速度比往日慢了很多,一來是因為兩人身上都背了大量的東西,二來就是提高精神注意力後特意放慢的速度。
到了人參生長的地方,顏尋又往裡多走了十幾步,然後站定環視周圍。
甄鳯則是走到人參旁,檢查了一下人參上係著的紅繩,這條繩子就是為了防止人參長腿跑的,雖然隻是那些挖人參的傳說,但遵循一下也沒啥壞處。
檢查過了紅繩,倒是沒發生變得糟爛,繩子仍舊保持著結實度。
甄鳯用匕首輕輕從人參旁的泥土挖開,小心翼翼的將人參挖出來,這個黃白色好大一根的人參帶著泥土呈現了甄鳯眼前,而且根部還分出叉,真像一個長了兩條腿兒的小人,頭頂這一大片綠葉和一支紅紅的頭。
甄鳯當場用陰之源戒將人參裡的靈力抽取完,才將人參放到了腰間挎著的一個小袋子裡。她繼續往下挖,直到又挖了半臂深,才挖出來一塊看起來已經失去光澤,內部模糊並不通透的不規則石頭,大小跟鵝蛋差不多。
這就是被抽完靈力後的靈石,還保留著原來的形狀,甄鳯看得出靈石上內凹缺失的部分。
與儲存靈力的玉石不同,靈石殘破後靈力也不會溢散出來,除非有外力對靈力進行牽引。而這顆靈石的靈力就是被那株人參生長時牽引出了靈力。
顏尋自然也看到了那塊耗儘靈力的靈石,與自己讀的那些小說裡靈力被抽去後靈石就會消散不同,這顆靈石保留著原來的形狀,隻是沒有任何光澤了而已。
兩人一前一後繼續往裡探尋。
顏尋仔細的看著前方,眼角餘光也不放過任何風吹草動。
天已經大亮,林間已有小鳥飛來飛去,或是落在地上尋找食物,或是站在樹梢上放聲高歌。夜的寂靜也漸漸被醒來的生物打破。
“嘶……嘶……”
顏尋聽到聲音立馬站定,對後麵的甄鳯打了個停止的手勢,然後循著聲音找蛇,因為蛇吐信子才又這樣的聲音,前方不遠處,一條蛇正盯著一直不知道什麼品種的老鼠,顏尋看見它停止了吐信子後,精確的瞄準了地上正在來回翻找東西的老鼠,一個猛躥,蛇頭咬在了老鼠身上。
甄鳯輕輕跟了過來,看到這一幕,又看了看顏尋,沒說什麼,隻是身體散發出一股內力,那蛇感受到威脅,咬著老鼠也還未曾吞下就扭著身軀朝著一旁跑了。
“繼續往前走吧,那蛇逃了。”
顏尋點點頭,待蛇離開,他繼續往前走。
前麵的樹木越來越高大了,山穀到兩側山脊的坡度越來越陡,顏尋明顯感覺山穀變窄了不少。
右側突然傳來一陣聲音,甄鳯感知到是一隻野兔,她從地上的落葉下找出一顆石頭,發力,一聲呼的風聲,石頭打中了那隻兔子。
顏尋改道,走向那隻兔子,去撿了回來用一節細繩拴住掛在了腰間。
為了進山能夠多探尋一些地方,能夠打到的獵物都得用來當食物,而風乾的豬肉和牛肉是在打不到獵物時才用來充饑的。畢竟誰也不知道山穀深處有著什麼。
好在這個時節,地裡的野草多數才長了一點,並沒有茂盛的掩蓋住人,顏尋隻是右手持刀,砍斷了擋路的樹枝。
“嗷……嚶……”一聲顯得有些稚嫩的吼叫聲從一隻不大的黑熊嘴裡發出,傳到了顏尋的耳朵裡。
“是一頭幼熊的叫聲,距離咱們比較遠,但願不會碰到。”顏尋對著甄鳯說道。
“你什麼時候能聽出來熊叫了?”甄鳯問道。
“出外遊曆時,曾與一個老獵戶在一起了幾日,是他教我如何分辨山林裡猛獸的聲音的。”
“嗷……”又是一聲熊叫傳來,不過聲音明顯渾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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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熊呼喚小熊,看來是大的帶著小的出來覓食了。”
而後又有幾聲熊叫傳過來,不過卻明顯的是變小了,看來大熊帶著小熊往一旁去了。
前方一塊大石頭橫在穀裡,兩節腐朽的樹木被壓在石頭底下,而石頭的一旁幾棵小樹苗堅強的傍著這塊大石頭往上生長。
甄鳯看了看周圍,對著前方的顏尋說道“弄些樹枝,石頭上吃午飯,把那隻兔子處理了。”
顏尋也就照做,從地上或樹上,或撿或砍的弄了些柴火,遞給了已經一腳輕功飛上去的這風。
這座石頭有兩米多高,五米多長,三米來寬,大體上是個長方體,表麵比較平滑。
顏尋就在上麵處理兔子肉,用匕首在兔子的脖子上割了一圈,然後將兔子皮像褪絲襪一樣退了下來,當然有點費力,兔子頭部的皮毛也是一樣操作,然後開膛破肚掏出內臟扔了出去,這才讓甄鳯用水袋慢慢倒水洗了洗。
這樣處理還是跟著老獵戶學的,隻不過比起人家獵戶,顏尋的動作就顯得生澀得很。
顏尋削了一根樹枝,將兔子肉串起來烤上了,很快香味便飄散開來,甄鳯從一個小袋子捏出一些潔白的細鹽,撒在了烤的滋滋冒油的野兔上,小部分細鹽沾到了油,慢慢消失滋進了兔子肉裡,一小部分細鹽就粘在兔子表麵,香味更是濃鬱。
遠處傳來枯葉被踩的那種聲音,顏尋立馬警惕。
甄鳯則是一眼盯準了一個方向,顏尋也順著她盯著地方方向看了過去,一隻渾身黃色夾雜著黑色條紋的老虎,碩大的腦袋用鼻子一邊嗅嗅,一邊朝著他們的方向慢慢過來,肚皮扁扁的,肚子上的皮耷拉成一條線,是一頭餓了的老虎。
很快老虎就發現了石頭上的甄鳯和顏尋,眼中迷惑這是兩隻什麼東西。
顏尋拿起放在一邊未入鞘的刀,站在石頭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正盯著自己和甄鳯有些迷惑的老虎,絲毫不敢大意。
一旁的甄鳯看清楚是一隻兩米長的老虎後,倒是又關注起火上烤著的兔子了,時不時的還往上撒點細鹽。
仿佛是甄鳯不與老虎對視的緣故,老虎居然不再迷惑,繼續朝著石頭走過來,並漸漸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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