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火車頂上的搏鬥_剛毅堅卓的他們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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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火車頂上的搏鬥(1 / 2)

胡承蔭環顧四周,發現整個車廂裡隻有他和楚青恬兩個人,不知哪裡傳來了悅耳的古典音樂,胡承蔭不覺臉紅了,趕緊看向窗外,正在手足無措的時候,楚青恬羞怯地向他搭話了

“公子,小女孤身一人,前路想與公子結伴而行,不知可否?”

楚青恬以地道的京劇念白的方式問出了這句話,胡承蔭驚地還來不及回話,就被車廂內的吵鬨聲驚醒了。

因為怕露富,楚青恬出門隻敢穿幾年前的舊衣服,卻沒想到因為一塊巧克力暴露了自己富家小姐的身份,成為了車上慣偷的目標。到了後半夜,舟車勞頓,人難免疲乏,加之正值夏天,車廂窗戶狹小,乘客過多,車廂內就好像一個蒸籠,每個人都汗流浹背,在逼仄的空間裡昏昏沉沉地苦熬著。一個矮小的男人趁著她打盹的時候經過楚青恬身邊,之前楚青恬一直把皮包抱在懷裡,因為包裡麵裝著楚青恬所有的財物,分量很重,壓得兩腿酸麻,楚青恬就把皮包放在了座椅上,用一隻手扶著。那個男人試圖偷偷把皮包偷偷拎走,楚青恬睡覺很輕,男人剛拉住包的提手就被她發現了,但事發突然她根本搶不過,僅拉扯了一下,那矮個子男人抓著包就跑,楚青恬立馬大喊著追了上去

“抓小偷啊!抓小偷啊!我的包被偷了!”

胡承蔭睡覺也很輕,聽到楚青恬的叫聲他就立馬起身跟著楚青恬追了過去。楚青恬跑了一會兒就跑不動了,胡承蔭跑到她身邊,對她說

“你在這兒等著,我幫你把包找回來。”

楚青恬喘著氣閃到一邊,胡承蔭飛快地追了上去。

那小偷這一節節車廂跑下來,吵醒了許多乘客,大家都不知所措的樣子,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胡承蔭一邊跑一邊大喊

“那個人是小偷,快幫我抓住他!”

胡承蔭喊破了喉嚨,依舊沒有人肯幫他,在這個離亂的世道,每個人都怕惹禍上身,所以都選擇明哲保身,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胡承蔭就這麼一直追到了最後一節車廂,發現車門居然被打開了,涼風呼呼地灌了進來,胡承蔭鼓起勇氣,沿著車廂上的鐵欄杆一路爬到車頂,果然看到了那個賊。此刻他正翻撿著包裡的東西,瞬間大喜過望,他從包裡拿出一根金條,還放在嘴裡咬了咬,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我就說那小妮子有錢,這下可發了!”

剛說完,金條還來不及放回包裡,就看到胡承蔭爬上了車頂。

這夜天氣很好,滿天繁星,銀色的月光灑滿大地,胡承蔭借著月光打量眼前這個身材雖然比自己矮很多,但明顯比自己壯碩很多的中年男子,估算著如果打起來自己有幾成勝算,形勢不容樂觀。

胡承蔭從小到大耍的都是嘴皮子功夫,再加上他天生為人活泛,很少跟人起衝突。因為爸爸是開飯館的,胡承蔭自幼跟三教九流都接觸過,其中頗有一些會拳腳功夫的,但他就是個好說話的和善人兒,自打生下來就沒跟什麼人打過架,說不心虛那是假的,也隻好硬著頭皮喊道

“快把包給我!”

“有本事你就過來拿啊!”

“那個包是人家姑娘的,被你給偷了,你趕快還回來!”

“我要是不給呢!”

胡承蔭腦子裡轉了八千兩百個主意,全都行不通,自己再巧舌如簧,在那一兜子金條麵前,也變得蒼白得沒有一點說服力。

隻能硬搶了嗎?

胡承蔭猛地朝那賊飛撲過去,用手死死拽住皮包的把手,那人騰出一隻手對著胡承蔭的臉揍了一拳,胡承蔭頓時覺得腦瓜子嗡嗡響,嘴裡有了血腥味,他懷疑自己的牙齒是不是被打掉了。但他顧不得這些,還是堅持沒有撒手。

讓那個胡承蔭沒料到的是,那賊亮出了刀子,朝他刺了過來,他本能地鬆開了手,加上火車車身正在轉彎,那賊失去重心向後倒去,險些從車頂掉下去,刀子掉落在離胡承蔭不遠的地方,胡承蔭把刀撿了起來,牢牢抓在手裡。形勢突然發生逆轉,那賊癱坐在地,一動也不敢動。

“大哥,我看你也不像壞人,肯定是家裡頭老婆孩子等你找錢回去呢,對吧?這年頭要不是吃不上飯誰想乾這事兒,是不是?”

那賊的表情有些鬆動,仍是死死抓住皮包不撒手。

“大哥,你手裡那包也是人家姑娘的全部家當了,你這一下子都給人拿走了,讓她以後可怎麼辦哪?要不咱們打個商量,這包裡麵的錢咱們對半分行嗎?”

“你是誰啊,我憑什麼聽你的?”

“我是誰不重要,你把錢還給那姑娘,咱們都好說,咱們都還得坐這趟車不是嗎?”

那賊轉了轉眼珠子,從包裡抽出一根金條,遞給胡承蔭,胡承蔭伸手去拿,剛揣到懷裡,沒想到被那賊一把攥住了手腕子,胡承蔭手一麻,刀子瞬間脫了手,那賊借力直接一搡,就要把他推下車去。

胡承蔭失去了重心,一頭向車下栽了下去,手裡的刀子也掉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還好胡承蔭眼疾手快抓住了車廂上的扶手,撿回了一條命。胡承蔭麻杆兒似的兩隻胳膊吊著全身的重量,因為身高腿長,隻能拚命蜷起雙腿,否則雙腳占了地,用不了多久就被磨沒了。胡承蔭意識到自己真的到了命懸一線的境地,心裡叫苦不迭,自己怎麼就這麼嫩呢?還想著跟賊打商量,可要是真讓他對著那賊的心窩子攮上一刀,他還真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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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賊本來可以跑掉了,胡承蔭一點辦法都沒有,可他偏偏舍不得胡承蔭口袋裡那根金條,從車頂下來去翻胡承蔭的口袋,胡承蔭支撐太久,雙手馬上就要支持不住了,沒想到那賊也下來了,還身手往他懷裡探去。胡承蔭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瞅準機會抓住他的胳膊,用儘全身的力氣一躍攀在了那賊的身上,那賊意識到要掉下車的危險,手忙腳亂地往上爬,胡承蔭趁勢重新翻回車頂。

胡承蔭小時候在勸業場是人見人愛的小孩,下到販夫走卒,上到達官顯貴,都十分喜歡他。胡承蔭憑借一張巧嘴,哄得那些耍把式的叔叔大爺教了他一些一招製敵的功夫,本來多年都沒有使了,他都以為自己忘了,誰知道眼前的危急時刻竟然瞬間喚醒了他的肌肉記憶。

之前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胡承蔭這回可沒一點客氣,幾招下來形勢就發生了大逆轉,等胡承蔭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在車頂牢牢抓著包帶,那賊雙腳懸空,雙手也牢牢抓著包帶,胡承蔭隻要鬆手,一人一包就會直接墜落山澗,胡承蔭看到那賊仰望自己的雙眼,他從中看到了許多東西,有哀求,有不甘,還有悔恨。

胡承蔭知道,從火車上掉下去即便不死,也會摔成殘疾,他想把那賊拉上來,即便他曾經對自己拔刀相向,想要至自己於死地,他也不想讓他死,因為他做的這一切,也隻是為了活下去。僵持中,胡承蔭的雙臂已經耗儘了力氣,實在無法把他拉上來,正在猶豫之時,隻覺得手上一陣劇痛,發現那賊在惡狠狠地咬他的手,雙手已被他咬得鮮血淋漓,生理本能讓胡承蔭不由得鬆開了手。

月光下映襯著那人的臉色如雪般慘白,胡承蔭看著他不斷向下墜落,重重地跌落在地,如麵袋子一樣在地上翻滾了幾下,終於停了下來。目之所及的時候,胡承蔭死死地盯著他,可是一直到他消失在胡承蔭的視線之時,始終一動不動。

好像死了一樣。

胡承蔭仰麵朝天躺在車頂上,仰望滿天繁星和一輪圓月。

看來明天是個好天氣啊!

胡承蔭自幼的教育是要學會笑臉迎人,與人為善,沒想到剛剛踏出家門,這個流離亂世就給他上了一課,把他以往的生活和信念撕開了一道血口子,再也縫不起來。

胡承蔭的胸膛起伏著,他想著那賊最後看著他的眼神,他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了拿到錢,他隻有這一個選擇,他掉下車去,也許會摔死,也許不會。但如果拿不到錢,他肯定會餓死吧。想到這裡,胡承蔭覺得很意外,他竟然發自內心地希望那個賊活下來。

胡承蔭又想起那個美麗女孩的臉,她一定會失望吧?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他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隻是不忍心看她皺眉,舍不得她哭。胡承蔭啞然失笑,自言自語道

“你可真是沒救了。”

楚青恬很想哭。

她忍了又忍還是紅了眼眶,淚水完全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楚青恬趕忙拿出手帕擦掉淚水,環顧四周,卻發現根本沒有人注意她,似乎所有人都忘了車廂裡的風波,或者說努力讓自己忘掉。他們形容憔悴,神情惶然,每個人都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睡去,實在無心去管彆人的閒事。

楚青恬這一輩子第一次一個人出遠門,離家奔波的這幾日,因為她沒能買到二等車廂的車票,隻能在擁擠逼仄的三等車廂忍受著火車窗口飄進的煤灰,忍受著地上亂竄的蟑螂和老鼠,忍受著乘客身上散發出的陣陣異味,忍受著汙穢遍地的衛生間。這一切讓楚青恬特彆想念她馨香的房間,想念乾淨的床單,想念豐富的早餐,想念那架她每日都會彈奏的鋼琴,然而這一切都已經離她遠去了,她能隨身攜帶的關於往昔生活的證明,隻有一雙芭蕾舞鞋,也被偷走了。

那個瘦高的男孩能幫她把包找回來嗎?看他的樣子,應該跟自己年齡相仿,可能也是學生吧?不管找不找得回來,自己都應該謝謝他。

楚青恬胡思亂想了許久,回過神來,發現胡承蔭站在不遠處的過道上看著她,一臉為難的樣子,楚青恬明白了。

“對不起,沒幫你把包找回來。”

楚青恬剛想回答,突然發現胡承蔭的手上都是血。

“你的手受傷了!快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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